时隔一周,越晞终于收到了裴思砚的消息。
红色数字提示从微信图标斜上角冒出来。
越晞正在构思她人生第一篇长篇小说,刚好一直拿着手机,第一时间就能将信息点开。
裴思砚:【抱歉。】
裴思砚:【暂时先不联络了。】
干巴巴的道歉,与划清界限的台词。
其馀的,一句解释也没有。
越晞眼眶发烫,强忍着委屈,一个字一个字地往输入框里敲。
越晞:【发生什麽事了吗?】
裴思砚没有回答,只是说:【要债那几个人以後不会来了。你可以回家。】
他还不知道延西一村已经被越俊抵押出去。
越晞怔了怔。
踟蹰数秒,她做好心理准备,直接拨出了一通语音电话。
提示音从开始响到自动挂断。
那头始终无人接听。
越晞有些泄气,破罐子破摔:【裴思砚,你总该告诉我发生了什麽吧!】
为什麽说不要联系。
为什麽突然又告知他可以回家。
桩桩件件,林林总总,万事总要有个串到一起的理由,不是麽?
偏偏,这回,裴思砚连微信也没有再回。
他再次杳无音信。
……
不算遥远的大海对岸,裴思砚将手机关了机,随手扔进口袋里。
裴父从病房里走出来,看到他,脚步顿了顿,沉声开口:“……思砚,你先回去休息吧。这里我看着。”
裴思砚声音很轻:“没关系。我不累。”
裴父:“意外已经发生,你也别太自责了。爷爷知道了也不会安心的。”
闻言,他自嘲地嗤笑了一声。
裴思砚是无神论者,爷爷已经死了,五天前,死在一场车祸里,再也没能睁开眼,又何来的安心与否呢?
冰凉的尸体是不会有情绪的。
而这一切,归根结底,都是因为他。
他是始作俑者。
裴思砚擡起手,小臂盖在眼睛上,将半张脸挡住。
越晞问,到底发生了什麽。
他自己至今都觉得像是一场梦。
六天前,6月23号,是越晞的19岁生日。
中午,裴思砚从家中出发,前往与她约定好的碰面地点。
这会儿,三中已经开始放暑假,校园里安安静静的。
或许,只有下一届准高三生,还在愁眉苦脸地进行着暑假补课。
但总归是教学楼距离大门够远,没什麽动静传出来。
裴思砚靠在墙边,摸了摸口袋里的票,又拿出手机,点开备忘录,开始琢磨一会儿要对越晞说点什麽。
【我好像有点喜欢你,反正已经考完了要不要谈恋爱……】
不对不对。
女生会愿意听到“有点”这种量词吗?
【我想当小黄的另一个监护人。】
……好傻。
【越晞,谈恋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