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皇帝怎麽能就这样堂而皇之和乔肆聊起来了?还话里话外含着安抚之意?!
短短几日,那乔肆竟然能蒙蔽圣上到如此地步!!
再不说就来不及了,乔尚书想要抢先一步为自己辩解,向前扑过去控诉道,
“陛下!那乔肆他——”
“闭嘴。”
长剑猛地擡起,直指乔尚书的脑袋,再近三寸便要见血。
剑气无形胜有形,直将那乔尚书的额发削落一缕,狼狈不堪。
乔尚书登时冷汗就下来了,半个字都吐不出,腿软地重新跪倒在地,五官因惊恐而扭曲。
怎麽会这样,陛下怎会为了个小小的乔肆如此——
“都抓起来,挨个审问。”
殷少觉像是压着一股子气,被乔尚书一挑便毫不犹豫地下令道,
“谢少卿,带人搜查乔府,不放过任何角落。”
“陛下不要听信谗言啊!!陛下!”
眼见要大势已去,乔怀瑾膝行向前,想要求情,下一秒膝盖前方却摄入一枚短箭,挡住他的全部言行。
“任何人胆敢再多废话一个字。”
殷少觉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冰寒,仔仔细细钻入每个人的耳朵,
“格杀勿论。”
“是!”
谢昭也略感惊讶,但圣令已下,他毫不犹豫上前一步,震声应下。
周围的人这才动了起来。
【哇,好耶!】
【预料之外的惊喜!不愧是暴君!说搜就搜啊哈哈哈哈——】
殷少觉见他的目光又开始在院内乱转,一副人开始搜乔府了,心也跟着飞了的模样,微微敛眸,
“想杀人?”
乔肆一愣,犹豫,点头,疑惑。
【问这麽直白的吗?】
反正他今晚已经该干的丶不该干的都干了,也就没了任何顾虑,直接承认道,
“陛下啊,他们该死。”
眼神语气都直白,直白到透出残酷的天真,像是不在意任何罪证律法审问流程,只是该死之人应当被杀罢了。
殷少觉笑了。
到底是少年心性,一时热血上头了,便什麽都不管不顾了。
但他意外地不讨厌这样。
蓦然地,他又想到飞白楼传来的消息,想起了乔肆尚且不明的身世过往。
比私生子更混乱的血缘,不将一切放在眼里的胆识,明明毫无经验丶毫无身手,却一击致命的凶杀。
放在任何人身上都会看起来像市井混混丶亡命之徒,偏偏是锦衣玉食丶自带温室贵气的乔肆。
偏偏是他亲封的承瑞侯。
当真是太无法无天了。
他也只是小小的逼迫了那麽一下,趁着乔怀忠对乔肆诬告下手,瞬时给了一点压力,想悄悄他的反应。
没想到逼出了这样意外的惊喜。
有点超过了,但是没关系。
身为皇帝,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该如何安抚一个被逼到绝处丶年轻气盛的臣子。
殷少觉握着他的右手,指腹下是袖箭的机关,而後掌心顺着薄薄的衣袖向下,扣住乔肆小了一圈丶细长发冷的五指,带着他重新擡起手臂,瞄准了跪在周围的护卫。
“刚才袭击你的,是哪一个?”
他问。
乔肆摇头,“我没看清。”
他又说道,“乔家培养了很多死士的,他们才不在乎,这些人忠心的很,就算是上酷刑也逼问不出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