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垃圾。】
乔肆转身,看向神情复杂的谢昭,周身那沉凝阴郁的气场骤然一散,轻松道,
“谢大人,他招了。”
“……什麽?”
谢昭浑身都紧绷着,到他把刀子还回来的这一刻,才发现自己已经出了微微的冷汗,再次看向乔怀瑾的时候,才意识到乔肆方才所做的一切,竟然只是为了逼乔怀瑾开口。
他情不自禁松了口气,却连自己都不清楚刚才是在紧张什麽。
他接过长刀,碰触时发现乔肆的手指冰冷地可怕,那袖子之下的小臂也残留着被袖箭的绑带磨出的红痕,
“乔大人……”
下一秒,他的视线被暗红的披风挡住了。
皇帝像是无意间挡在两人中间,握住了乔肆依然冰冷发颤的手指,背对着谢昭吩咐道,
“去搜。”
“是!”
谢昭转身带着人快步离开。
【罪证……】
【找到暗室,才能阻止他们把所有的罪责都推给死人,然後全身而退。】
【暗室里一定还有更多东西,但是乔政德还在,说不定就算当着谢昭的面也敢毁掉证据。】
【还是太着急了。】
乔肆就像是没注意到皇帝已经站在身侧,正抓着他的手低头盯着他,脑海里的思绪依然没有停过,担忧着这次能不能搜查到足够多的东西,担心着会不会乔家还有後手,会不会打草惊蛇。
【还不够。】
“乔肆。”
直到殷少觉的声音低低响起,将他的注意力重新拉回眼前。
乔肆愣了一下,本能地抽身,却被拦住。
“爱卿,现在可尽兴了?”
“我……微臣言行无状,还请陛下赎罪。”
“不必拘礼。”
殷少觉拉过了他的手,卷起袖子,露出了那些看着有些泛着青色的红痕,从身上摸出一瓶带着清香的外伤药膏,用手指一点点涂抹。
那个袖箭应是乔肆从大理寺临时偷拿的,尺寸不合适,重量也太大,为了能不被发现,不出意外,被绑得过于紧绷了,甚至没提前铺一层软布护着皮肤。
药膏是冰凉的,碰到发烫的红痕便迅速融化,殷少觉的指腹也并不柔软细腻,抹开时便又疼又痒,让乔肆的手指动了动,想躲,又不能躲。
他像是如梦初醒般眨了眨眼,猛然间想起了什麽。
【等等,为什麽皇帝突然对我这麽好?!】
【他干什麽?!】
【……我刚才是不是还被免罪加赏赐了?】
【……啊……】
乔肆突然倒吸一口冷气。
殷少觉动作一顿,擡眼看他,“弄疼了?”
“没丶没有……”
乔肆的心声跟着语气一起弱了下去。
【等等等等……什麽情况……】
乔肆的头脑一阵狂转,大脑和耳朵一起发热。
他好像一时激动,把最重要的事给忘了。
【好像忘了可以行刺了,把时机都错过了……】
乔肆低着头,一声不吭,方才还在大开杀戒,此时便像个鹌鹑一动不动,呆呆地望着擦药的手,莫名生出一股子心虚来。
【皇帝……该不会是真心觉得我是个忠臣吧…………】
【诶诶诶??】
【这不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