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砚清表面上看似大方得体,实则内心细腻敏感,尤其是对他,总是有着一种近乎孩子般的占有欲和依赖。
这种小心眼,在外人看来或许难以理解,但季远却甘之如饴,因为它成为了两人之间独有的小秘密,一种旁人无法介入的亲密纽带。
有一次季远过生日,把每一个朋友都送到车上,就没送周砚清。
周砚清当时说着没事,可这件小事他一记就记了五年,每次开车离开,都要季远送他到停车场,并且必须目送他离开,不能先走。
这件事,就像一颗种子,悄悄在周砚清心里生根发芽,五年间,每当分别的时刻,那份被忽视的感觉就会悄悄浮现,让他不自觉地想要通过某种方式,确认自己在季远心中的位置。
好似这是一种专属的仪式,旁人无法理解,也无需理解。
“那不要你送了。”这次,周砚清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赌气,他微微仰起头,不让眼眶中的湿润被季远看见。
“那我回去了。”季远转身就走,脚步轻快,似是真要离开。
“别走。”周砚清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他迅速伸出手,拉住了季远的胳膊。那一刻,他仿佛抓住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不愿放手。“你走了我真生气了。”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恳求,几分委屈,让季远的心不由自主地软了下来。
季远转头看他,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故意逗他:“松手,不然我真走了。”
周砚清非但没松手,反而握得更紧了,他的目光坚定而炽热,仿佛要将季远的模样深深烙印在心底。“别走。”这两个字,简单却沉重,承载了他所有的情感与依赖。
就在这时,电梯门缓缓打开,轿厢内明亮的灯光倾泻而出,照亮了昏暗的楼道,也照亮了两人之间的空气,让这份微妙的情感更加清晰可见。
周砚清站着没动,季远也没动,两人就这麽对视着,仿佛整个世界都静止了。空气里似有丝丝电流涌动,气氛一时有些僵持。
就在电梯门即将关上的那一刻,季远身形一闪,灵活地跨进了电梯里。他的动作中带着几分帅气,几分俏皮。
周砚清还站在原地,有些愣怔,仿佛还没从刚才的紧张与担忧中回过神来。
“愣着干嘛,进来啊。”季远出声提醒,看着周砚清那呆呆的样子,他忍不住笑了出来。
季远声音里带着笑意,让周砚清的心瞬间放松下来,嘴角也不自觉地扬起,快步走进电梯。
午後的阳光慵懒地洒在街道上,季远站在路边,纱布的白色在日光下格外刺眼,他轻轻皱了皱眉,拿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跳跃,拨通了周砚清的电话。
没等几分钟,一辆黑色的法拉利如黑色猎豹般,稳稳地停在了他的面前。
车门打开,周砚清从驾驶座上走下来,他穿着一件简约的白色衬衫,领口微微敞开,露出精致的锁骨,下身搭配一条黑色休闲裤,整个人显得帅气又随性。
“怎麽这麽快?”季远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我本来就在来接你的路上。”周砚清笑着解释,他的目光不经意间在季远缠满纱布的手上停留了片刻,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但很快就被他巧妙地掩饰过去,转而换上一副轻松愉快的神情。
“儿子真贴心。”季远打趣道,边说边关上车门,他知道周砚清是个外冷内热的人,虽然表面上总是装作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但实际上对朋友丶对家人都有着深深的关怀。
“滚滚滚。”周砚清佯装生气,白了季远一眼,嘴角却忍不住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随後,他发动车子,引擎发出低沉而有力的轰鸣声。
季远系上安全带,动作有些迟缓,受伤的手让他每一个动作都显得有些艰难。随後将一个精致的红木盒子放到後面的座位上,那盒子泛着温润的光泽,上面雕刻着精美的花纹,一看就价值不菲。
周砚清透过後视镜看了一眼车後座的红木盒子,好奇心顿起,开口问道:“你给季风准备的什麽礼物?”
“一个古董珍玩而已。”季远懒散地靠在座椅上,“你送的什麽?”
周砚清神秘一笑,故意卖关子,“不告诉你,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季远轻嗤一声,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嘲讽,似乎对周砚清的故作神秘并不买账。但他也没有再追问下去,而是扭头望向车窗外飞逝的景致。
街道两旁的树木像一道道绿色的影子,快速地向後退去,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地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
“对了。”周砚清像是突然想起什麽,表情变得有些凝重,双手紧紧握住方向盘,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这次生日宴,季家长辈可都在,大概率会说起海市的文化项目。”
他微微侧目,用眼角的馀光观察着季远的神色,“那项目涵盖非遗绘画版权贸易基地丶国潮国风绘画文创元宇宙中心及设计中心,还有国潮绘画数字産业新城,分量可不轻。”
周砚清知晓季远对这项目心心念念,一直想大展拳脚。他太了解季远了,就像了解自己一样,季远对艺术的热爱和追求,他都看在眼里。
季远眼眸微闪,脸上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