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循声望去,只见谢南州依靠在椅背上,他身着一袭剪裁合身的黑色西装,白色衬衫的领口微微敞开,露出精致的锁骨,简约却尽显优雅。
他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一种与生俱来的矜贵气质,手中的酒杯在灯光下闪烁着微光。
谢南州微微擡起下巴,那双深邃的眼眸如同一束精准的射线,穿透了拥挤的人群,直直地落在季风身上,“生日快乐。”
季风闻言,脸上的笑容瞬间绽放得比宴会厅的灯光还要灿烂。那笑容夸张得几乎要咧到耳根,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满满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他迫不及待地绕过半个桌子,脚步匆忙得甚至差点撞到旁边的椅子。
来到谢南州身边时,季风微微躬着身子,姿态极为恭敬。他双手稳稳地举起酒杯,小心翼翼地与谢南州的酒杯轻轻碰杯。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满含感激之情地说道:“感谢谢先生,您能来是我莫大的荣幸!”
衆人的视线齐刷刷地聚焦在谢南州和季风身上。一时间,整个宴会厅里的焦点都汇聚在他们二人身上,没有人再去留意季远。
季远暗自松了口气,紧绷的肩膀微微下沉,他微微低下头,脸上的神情被阴影所掩盖,让人看不清他此刻的情绪。
接下来的时间里,衆人你一言我一语,欢声笑语不断,气氛逐渐热烈起来,方才围绕季远所産生的那一丝尴尬与紧张,仿佛被一阵无形的风吹散,消失得无影无踪。
季远坐在餐桌的一角,目光不时扫过桌上琳琅满目的佳肴,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
他一向胃口不佳,对食物十分苛求,但今天桌上摆放的菜肴,大多是他平日里偏爱的口味:清蒸鲈鱼丶蒜蓉西兰花丶糖醋排骨。。。。。。
他微微皱起眉头,心中不禁泛起层层疑惑。
这桌菜,是季风为了谢南州而精心布置的,每一道菜都经过精心挑选,旨在迎合谢南州的口味。
季远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向了坐在不远处的谢南州,难道,是他特意安排了这些菜肴?
这个念头刚刚在季远心中萌芽,便被他自己迅速否定了。
他与谢南州虽然相识已久,但两人的关系始终保持着一种微妙的距离,谢南州又怎麽可能如此细心地知晓他的饮食偏好呢?
这样的想法,未免有些自作多情了。
正当季远暗自思量之际,他的筷子不由自主地伸向了那块令他垂涎欲滴的糖醋排骨。
服务员却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动作一般,径直将转盘轻轻一转,那块排骨便随着转盘的旋转,缓缓移出了他的视线范围。
季远微微一怔,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失落感,正准备放下筷子,却见那盘糖醋排骨又在衆人的欢声笑语中,缓缓转了回来。
他下意识地擡眸,目光恰好与站在不远处的谢南州相遇。
只见谢南州坐在那里,一手轻轻搭在椅背上,另一只手则不紧不慢地收回转动转盘的手。
他的动作自然而流畅,仿佛只是顺手而为,没有丝毫的刻意与做作。
随後,谢南州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牛肉,放入口中,神色淡然,咀嚼的动作从容不迫。
有那麽一瞬间,季远的心脏猛地跳动了一下,他竟天真地以为,谢南州是为了自己才特意转动了桌子。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期待,可当他看向谢南州时,却发现对方根本没看他一眼,谢南州的目光平静地落在前方,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一个巧合。
季远的眼神瞬间黯淡下去,自嘲地笑了笑,那笑容里满是苦涩与无奈。
他端起酒杯,轻抿一口,酒液顺着喉咙流下,带着一丝辛辣,却也让他的头脑更加清醒。
就在这时,老族长轻咳一声,他坐在主位上,身着一件古朴的中式长袍,满头银发梳理得整整齐齐,面容和蔼却又不失威严。
他的这一声咳嗽,像是一声清脆的鸣钟,打破了衆人寒暄家常的馀音,他缓缓开口:“海市文化项目的负责人,到现在还没确定,既然大家都在这,不如今天把这事定了。”
此语一出,宴会厅里瞬间炸开了锅,好似点燃了导火索,衆人神色各异,各执一词,争论声此起彼伏。
一位长辈拈着花白胡须,他穿着一件传统的中山装,目光满是欣赏地看向坐在角落的季远,缓缓开口道:“这项目既涉绘画文化,季远本就是画家,交给他正合适。专业的事还需要交给专业的人来做。”
说着,他微微眯起眼睛,似陷入回忆之中,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季远这孩子,打小就痴迷于画画,别家孩子在外撒欢玩耍,他能整日在屋里对着画布,一坐就是一整天。”
“如今成名了,也爱惜羽毛,不骄不躁,艺术于他那是纯粹热爱,不为名利羁绊,一心只往画里的天地钻呐。有这心性,何愁项目不成?”
“你这说法就有些片面了。”季家三叔双手抱在胸前,微微擡起下巴,脸上带着一丝自信的笑容,反驳道,“季远那套艺术至上,在如今商业浪潮里,不过是孤芳自赏。”
“再看季风,那才是真正能扛起项目的实干家!且不说他整日身处娱乐圈,本就是潮流风向标,对大衆喜好摸得门儿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