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时木闻声,不紧不慢地站起身来,双手插在裤兜里,跟在杨轻佑身後往回走。
杨轻佑一边走,一边回头冲还在原地的两人喊道:“你们要不要回去拿外套?”
季远正惬意地坐在那里,宽松的牛仔外套随性地穿在身上,在风中轻轻飘动。
杨轻佑的目光自然而然地就移到了谢南州身上。
谢南州微微擡眸,声音清冷:“帮我拿过来。”
杨轻佑和梁时木离开後,就剩下季远和谢南州两人独处。
他们坐得不算近,中间还能再坐下两个人,但这种距离却让气氛变得沉默又尴尬。
湖边的风轻轻吹过,吹起地上的几缕枯草,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季远的心中莫名地涌起一股紧张感,他的心跳不自觉地加速,仿佛每一次跳动都在提醒着他什麽。
他下意识地偏过头去,想要逃避这份莫名的氛围,却不料正好迎上了谢南州的目光。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一时间,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那一刻,周遭的一切仿若被按下了暂停键,时间凝固在这静谧的瞬间。
季远感觉心脏猛地一缩,好似漏跳了一拍,紧接着,滚烫的热意从心底迅速蔓延至全身。
他清晰地察觉到自己的脸颊如同被烈火灼烧,滚烫得厉害,连带着耳根也悄然染上了一抹醉人的绯红。
谢南州的手机突兀地响起一阵急促的警报声,尖锐的声响瞬间打破了这份短暂的宁静,在空旷的湖边回荡。
可谢南州仿若未闻,依旧静静地坐在那里,身姿笔挺,像是一座沉稳的雕塑。
他目光深邃而平静,漆黑的眼眸如同深邃的寒潭,与季远对视着,谁都没有率先打破这沉默。
季远听着那持续不断的警报声,心中的羞怯愈发浓烈,只觉得脸颊愈发滚烫:“能不能把声音关掉。”
谢南州的视线不受控制地被季远吸引,尤其是他那微微泛红的耳朵,像是被春日暖风吹拂过的桃花,透着鲜嫩的粉色,在光晕中,愈发显得娇俏动人,令他挪不开眼。
他嘴角勾起一抹极浅的弧度,似有若无,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仿佛裹挟着夜的深沉:“不要。”
“为什麽?”季远擡眸,眼中满是疑惑与不解。
“因为我想听。”谢南州的回答简短而神秘。
想听是什麽意思?
“南州。”杨轻佑扯着嗓子大喊一声,打破了这诡异的氛围。
他手臂高高扬起,肌肉紧绷,将手中的外套用力朝着谢南州扔去,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接着。”
谢南州身形未动,只是微微一侧身,动作流畅自然,便稳稳地接住了飞来的外套。
就在这外套与他指尖接触的瞬间,仿佛有什麽细小而琐碎的东西从中滑落,伴随着一阵清脆而密集的声响,许多圆圆的小东西从外套的口袋里争先恐後地蹦了出来,散落一地,在夕阳的馀晖下闪烁着金属特有的冷冽光泽。
杨轻佑惊愕地瞪大双眼,随後蹲下身子,盯着地上那散落一地的硬币,嘴巴张得老大,半晌才吐出一句:“我去,南州,你口袋里装这麽多硬币做什麽”边说边伸手捡起一枚硬币,放在眼前,眼睛死死地盯着。
谢南州面无表情地弯下腰,动作不紧不慢,开始一枚一枚地将硬币捡起来,他的手指修长而灵活,在硬币间穿梭:“辟邪。”
“什麽?硬币还能辟邪?”杨轻佑将硬币放在眼前,反复打量,“我怎麽不知道。”
谢南州没再开口,冷冷地从杨轻佑手中夺回那枚硬币。
杨轻佑看着谢南州的举动,心中更加疑惑了。他追问道:“所以你说辟邪,最近是中什麽邪了吗?”
谢南州瞥了一眼不远处的季远,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和隐秘。
他并未回答杨轻佑的问题,只是沉默地起身,留下一个挺拔而又略显孤寂的背影。
杨轻佑望着谢南州离去的背影,转头对季远说道:“难怪他最近这麽反常,原来是中邪了。”
夕阳的最後一抹馀晖也渐渐隐没于地平线之下,黑暗如潮水般迅速蔓延开来,转瞬之间,天就彻底被墨色笼罩。
几人结束了晚餐,在营地周围悠闲地散了会儿步,晚风轻柔,带着湖水的湿气和草木的清香,感受着夜晚的宁静与凉爽,而後便陆续回到帐篷准备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