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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夜小说>僵尸道长拜师毛小方 > 第36章 骨瓷里的哭声(第2页)

第36章 骨瓷里的哭声(第2页)

风过桂树,新叶上的露珠坠下来,砸在青石板上,洇出小小的湿痕。毛小方摸出怀里那半块被货郎咬过的麦芽糖,糖霜在掌心化了薄薄一层,黏得人心头软。他忽然想,等桂花开了,该酿些桂花酒,给货郎的坟前也供上一碗。

远处的海浪声又漫过来,混着劈柴声,像谁在低声絮语。念玫低头摸着胳膊上的疤痕,忽然笑了。义庄的日子还长,那些藏在怨恨底下的想念,那些裹在疼里的暖,总会像这桂树的新枝,在时光里慢慢舒展。

(一)

桂树新枝疯长时,义庄的门槛被夜雨泡得涨。毛小方正用桐油擦拭那口停了三年的金丝楠木棺,棺盖内侧忽然渗出暗红的水痕,像极了人血在木缝里游走。他猛地停手,指尖的桐油混着水痕凝成珠,坠在棺底出“嗒”的轻响,在这死寂的雨夜格外刺耳。

“师父。”念玫举着油灯从里屋出来,灯芯爆出的火星落在她胳膊的疤痕上,那道浅粉的印子竟像活了般抽搐了一下。她望着棺木上蔓延的水痕,声音颤,“这棺……不是早就该入土了吗?”

毛小方没应声,只从墙角拖出个布满铜锈的罗盘。指针刚挨近棺身,就疯了似的转圈,铜针摩擦底盘的“滋滋”声里,竟掺着细碎的呜咽,像是从棺木深处钻出来的。他忽然想起三年前那个雪夜,送这棺木来的是个戴着斗笠的黑衣人,扔下二十块大洋就消失在风雪里,只留下句“等桂树再新枝,让它见见月光”。

那时他只当是大户人家的怪癖,此刻望着棺木上越来越深的水痕,后颈的汗毛全竖了起来。这金丝楠木棺是养煞的料子,寻常人家避之不及,除非……棺里躺的不是常人。

(二)

子夜的梆子刚敲过,院里的桂树突然剧烈摇晃,新抽的枝芽“咔嚓”折断,叶片上的露珠全变成了黑紫色。小海举着斧头冲出去,却见树影里站着个穿蓝布衫的女人,脸白得像宣纸,怀里抱着个浑身湿透的孩子。

“救救他。”女人的声音像浸在冰水里,每说一个字都带起白雾。她把孩子往小海怀里一推,转身就往桂树后钻,裙角扫过地面的积水,竟没留下半分痕迹。

小海抱着孩子冲进屋时,狗剩正用柴刀劈开棺盖的锁。随着“嘎吱”一声裂响,棺里并没有尸身,只有层厚厚的黑土,土上摆着个绣满符咒的锦囊。而那孩子在油灯下睁开眼,瞳孔竟是全黑的,他指着棺木咯咯直笑:“娘说,等我找到锦囊,就能见爹了。”

毛小方心头一震。这孩子的眉眼,像极了十年前死在眉眼的那个戏班班主。当年那班主被人现时,喉咙被利器划开,怀里也抱着个绣锦囊的孩子,只是那孩子早就没了气息——或者说,所有人都以为他没了气息。

(三)

念玫的疤痕在那天夜里彻底红了起来,像条烧红的铁丝缠在胳膊上。她在梦里总看见片火海,一个穿官服的男人举着刀,把个女人的头按进滚烫的油锅,女人的惨叫声里,有个孩子在哭着喊“娘”。每次惊醒,她都现自己正抓着那口棺木,指甲深深嵌进木头里。

“这疤痕是守棺人给你的?”毛小方盯着她胳膊上跳动的红痕,声音沉得像压了块石头,“他是不是还说过,这疤能认亲?”

念玫猛地抬头。守棺人咽气前确实攥着她的手,把铁链往她胳膊上缠了三圈,说“等它红透了,就去找穿黑靴的人”。那时她只当是胡话,此刻才想起,守棺人那双浑浊的眼睛里,藏着和那黑衣女人一样的悲戚。

狗剩在棺底的黑土里挖出了块碎玉,玉上刻着个“沈”字。小海突然“啊”了一声,说十年前戏班班主就姓沈,死的那天,有人看见县太爷的轿子在码头停了半个时辰,轿夫穿的正是黑靴。

(四)

海浪在黎明前变得暴躁,拍打着码头的礁石出雷鸣般的巨响。县太爷带着衙役闯进义庄时,毛小方正把那孩子藏进金丝楠木棺。黑土掩到孩子胸口时,他突然抓住毛小方的手,小声说:“娘说,锦囊里是爹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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衙役的刀劈在桂树上,溅起的木屑里混着暗红的汁液。县太爷戴着白玉扳指的手直指念玫:“把那丫头带走!她胳膊上的疤,是沈家余孽的记号!”

念玫后退时撞翻了油灯,火舌舔上棺木的黑土,竟烧出片青蓝色的火焰。火光里,棺木内侧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字,是用血写的——“乾隆三十七年,沈氏戏班藏官银于海底,县太爷灭口夺银,唯幼子被守棺人所救,以铁链烫疤为记”。

守棺人原来不是守棺,是守着这个秘密。货郎空洞的眼窝,或许不是被挖去,是藏起了能指证县太爷的证据。骨瓷娃娃里的哭声,是沈班主未散的魂魄在找孩子。

(五)

县太爷的刀刺进毛小方后背时,他正把锦囊塞进念玫手里。锦囊裂开的瞬间,两颗眼珠滚了出来,在火里出“滋滋”的响,映出县太爷当年举刀的嘴脸。那孩子从棺里爬出来,黑瞳孔里燃起和青火一样的光,他指着县太爷尖叫:“就是他!他把我娘的头扔进油锅!”

小海的斧头劈断了县太爷的腿,狗剩用铁链缠住衙役的脖子。海浪声涌进义庄,像无数冤魂在嘶吼。念玫胳膊上的疤痕突然炸开,血珠溅在桂树上,新枝“蹭蹭”往上长,叶片上的露珠变成了血色,滴在地上汇成小溪,溪水里浮出无数骷髅,都是当年被灭口的戏班伶人。

县太爷在青火里化成灰烬时,天边泛起鱼肚白。那黑衣女人站在桂树顶,对孩子挥了挥手,身影渐渐融进晨光里。孩子追出去几步,突然回头对毛小方笑:“我叫沈念安,我娘说,以后跟着你学本事。”

毛小方捂着流血的后背笑了。货郎的麦芽糖还在怀里,守棺人的铁链缠在念玫手腕上,桂树新枝上的血珠慢慢褪成透明,滴在他手背上,暖得像谁的眼泪。

远处的海浪声又变得温柔,混着小海和狗剩修补门板的敲打声,像被血洗过的歌谣。念玫摸着锦囊里剩下的半截玉,忽然明白,那些惊心动魄的恨,说到底,都是没来得及说出口的爱。义庄的日子还长,桂树会年年新枝,而他们会守着这些故事,直到月光把所有秘密都照成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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