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婆婆家的窗纸透出灯光,婴儿响亮的哭声重新响起,哭声里带着奶香味,穿透祠堂的黑暗,落在每个人的心上。小海抱着平安无事的婴儿走出屋,孩子的小手正抓着片烧焦的镇魂符,符纸的灰烬里,混着几粒细小的骨渣,却已不再渗着阴气。
达初的狐火舔了舔尾尖的焦毛,金红色的火焰在他掌心跳跃,比任何时候都要安稳。阿秀将裂开的镜心碎片小心收好,碎片的光虽然黯淡了些,却映出周家村的灯火,温暖得像从未经历过黑暗。
毛小方收起斩妖神剑,剑刃上的骨屑和蜡油已被金光洗净,只留下淡淡的烛香,那香味里,再没有骨头摩擦的“咔哒”声,只有祠堂的风穿过窗棂,带着白烛的暖意,像声悠长的叹息。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周家村的第一缕阳光照进祠堂,落在供桌上的白烛上,烛芯的火苗轻轻摇曳,映得地上的白色小花微微晃动,像在说:别怕,骨头会入土,烛火会熄灭,但光永远记得,哪些黑暗曾被照亮过。
天光大亮时,祠堂的白烛燃尽了最后一寸,蜡油凝成小小的烛泪,像串透明的珠子。张婆婆抱着孙子来祠堂上香,孩子手里攥着块平安锁,锁上还沾着点镇魂符的金粉,见到毛小方时,咯咯笑着伸出小手要抱抱。
“多亏了毛道长和几位小友。”张婆婆抹着眼泪,把一篮刚蒸的米糕放在供桌上,“这孩子昨晚吓得高热,现在烧退了,还肯笑了……”
毛小方接过孩子逗了逗,小家伙一把抓住他的剑穗,往嘴里塞。达初眼疾手快地拉开:“哎,这可不能吃!”狐火在他指尖跳了跳,逗得孩子笑得更欢。
阿秀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把那几株白色小花挖出来,用手帕包好:“这花长在血溪里,却一点邪气都没有,说不定是好兆头呢。”她抬头时,额角的伤口还在渗血——昨晚挡骨针时被划到的,此刻却笑得比花还甜。
小海扛着法剑走进来,剑上沾着晨露,他扬了扬手里的布包:“张婆婆给的红糖糕,说是谢礼,谁要?”话音刚落,孩子就从毛小方怀里挣下来,摇摇晃晃地扑向小海,嘴里喊着“糕糕”。
祠堂外的阳光越来越暖,照在梁柱上的婴儿手印渐渐淡去,那些湿漉漉的痕迹像是被阳光吸走了,只留下浅浅的木纹。达初突然指着供桌底下:“咦,那是什么?”
众人低头看去,只见木龛残骸的灰烬里,躺着枚小小的银锁片,锁片上刻着“双生”二字,边缘还沾着点青绿色的蜡油,却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毛小方捡起来擦了擦,锁片突然“咔哒”一声弹开,里面嵌着张泛黄的纸条,上面是行歪歪扭扭的字:“娘说,等我们长出牙,就把锁片拼起来……”
“这是……”阿秀的声音有些颤。
张婆婆凑过来看了看,突然捂住嘴:“这是三十年前……村里丢的那对双胞胎的锁片!当时她们娘抱着孩子来祠堂祈福,回去的路上就不见了,没想到……”
阳光穿过窗棂,照在锁片上,“双生”二字仿佛活了过来,在光斑里轻轻晃动。达初的狐火落在锁片上,青绿色的蜡油瞬间融化,露出底下清晰的刻痕——原来“双生”二字各缺了一半,合在一起才是完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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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烛骨煞是两个……”小海恍然大悟,“它们是在等有人把锁片拼起来。”
毛小方将两半锁片对在一起,严丝合缝。刹那间,锁片迸出柔和的白光,白光里浮起两个小小的身影,穿着洗得白的小褂子,手拉手围着祠堂跑了一圈,然后笑着扑向张婆婆的方向,渐渐消散在阳光里。
孩子突然指着半空,咿咿呀呀地说着什么,小手拍个不停,像是在和看不见的小伙伴告别。
“走了。”毛小方把拼好的锁片递给张婆婆,“这下,真的走了。”
张婆婆颤抖着接过锁片,泪水落在上面,却被阳光蒸成了水汽,轻飘飘地往上飘,像是在回应那两个小小的身影。
达初伸了个懒腰,狐火在他肩头化作毛茸茸的尾巴,轻轻扫过阿秀的顶:“忙活了一晚上,饿死了,红糖糕呢?”
“在这!”小海打开布包,香气瞬间散开,孩子立刻扑过去,抓起一块就往嘴里塞,弄得满脸都是糖屑。
阿秀笑着拿帕子给孩子擦脸,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额头,那里还留着点淡淡的红痕,是昨晚生魂被勾时留下的,此刻却在阳光下慢慢褪去。
毛小方看着这一幕,悄悄将斩妖神剑收回鞘中。剑穗的朱砂符纸在晨光里泛着微红,像颗跳动的小心脏。祠堂外的鸡鸣声此起彼伏,带着新生的暖意,驱散了最后一丝残留的阴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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