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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夜小说>僵尸道长毛小方 > 第91章 旧物祟(第2页)

第91章 旧物祟(第2页)

后来阿秀总在午夜听见梳头声,却不再害怕。她照着那支银簪的样子,绣了个锦囊,每天挂在铺门口——里面塞着晒干的薄荷,说是能让娃娃们睡得安稳。镇上的绣娘都说,那锦囊闻着清香,绣活时手都稳了不少。

而钟表铺的指针,偶尔还会在午夜倒转半圈,像是有人在里面轻轻拨了一下,随即又乖乖往前走,留下满铺的薄荷香,混着淡淡的胭脂气,在晨光里慢慢散开。

夜色像浸透了墨的棉絮,沉甸甸压在甘田镇的房檐上。钟表铺的铜铃突然无风自响,“叮铃”声里裹着股铁锈味——那是挂在门楣上的镇魂铃,三年来从没响过。阿秀捏着薄荷锦囊的手猛地收紧,锦囊里的干叶碎簌簌往下掉,在门槛边积成一小堆青绿色的粉末。

“咚——咚——”

后院的老井突然传来撞木声,不是平日打水的“邦邦”响,而是钝重的、像有人用头骨在撞井壁。阿秀往井边挪了三步,月光恰好从云缝里漏下来,照见井绳上的结全变成了死扣,井沿的青苔里嵌着些指甲盖大小的碎骨,泛着青白的光。

“谁在下面?”她嗓子紧,锦囊里的薄荷味突然变得刺鼻,像是被什么东西烧着了。

井里的撞木声停了,随即浮出个气泡,“啵”地泼在水面上。借着月光能看见,井水不知何时变成了墨黑色,水面上漂着件破烂的红袄,领口绣的并蒂莲只剩半朵,另一半像是被硬生生撕下去的。

“是……是当年跳井的绣娘……”吓米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他手里的桃木剑在抖,“老人们说她当年穿着红袄嫁过来,刚进门就被锁在井房,最后……”

话没说完,井里突然掀起股黑浪,红袄像条蛇似的窜上来,直缠阿秀的脚踝。阿秀甩出桃木梳,梳齿刮过红袄,立刻冒出青烟,那袄子却不管不顾,布料下像是有无数根细骨在蠕动,勒得她脚踝生疼。

“孽障!”吓米的桃木剑劈出道金光,正砍在红袄领口,那半朵并蒂莲突然活了过来,花瓣张开,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细齿,“咔嚓”一声咬在剑身上。剑身上的符文瞬间黯淡,吓米被震得后退三步,虎口裂了道血口。

阿秀突然想起绣娘留下的日记,里面夹着片干枯的荷叶——“井边的荷花开了,他说要摘朵最大的给我别在间”。她摸出那片荷叶,往红袄上一按,黑浪突然退了,红袄的布料慢慢变得透明,能看见里面蜷缩着个小小的身影,手里攥着朵纸折的荷花,花瓣已经泡得胀。

“你的荷花……”阿秀声音颤,“他没骗你,那年洪水冲垮了荷塘,他拼着命护下了种藕,今年夏天,井边又开出了满塘的花。”

红袄突然剧烈抖动,像是在哭。井里的黑水上浮起无数纸荷花,都是没上色的白坯子,随着水波轻轻晃。吓米趁机挥剑斩断红袄的系带,阿秀赶紧将荷叶铺在水面上,那些纸荷花立刻漂过来,一片片粘在荷叶上,慢慢染上粉红。

就在这时,井壁突然裂开道缝,里面钻出个青灰色的影子,没有脸,双手是两截锈铁钎,直刺阿秀后心。吓米猛地扑过来将她推开,铁钎“噗”地扎进他肩膀,黑血瞬间涌了出来。

“是看管井房的老管家!”吓米疼得龇牙咧嘴,却笑得狠厉,“当年是你锁的门,今天我非得把你钉回井里去!”他反手拔出铁钎,带起一串血珠,直插进影子的胸口。影子出刺耳的尖啸,身体化作无数铁屑,却又在半空聚成个更大的黑影,手里的铁钎变成了铁链,“哗啦啦”地甩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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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秀将荷叶抛向空中,纸荷花突然绽放,香气化作白雾,把黑影裹在中间。她抓起吓米染血的剑,想起日记里最后一句——“荷花开时,便是新生”,于是咬破指尖,将血滴在剑身上。金光陡然大盛,她迎着铁链冲上去,一剑劈下,黑影出凄厉的惨叫,化作铁水淌进井里,井水瞬间变得清亮,映出满塘荷花的影子。

吓米捂着流血的肩膀凑过来,看着井里的倒影笑:“原来你也会这么凶……”

阿秀扔掉剑,扶着他往回走,锦囊里的薄荷香混着血腥味,竟有种奇异的安宁。井边的镇魂铃又响了,这次是清脆的“叮铃”声,像在道谢。月光下,那些纸荷花浮在井水面上,正慢慢长出绿色的花茎。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阿秀在井边种下了最后一粒荷种。吓米靠在她肩上,血已经止住,呼吸渐渐平稳。她看着他熟睡的脸,突然现他鬓角多了根白,像极了井边刚结的霜。而井水里的倒影里,绣娘穿着完整的红袄,正对着他们笑,间别着朵最大的荷花。

天刚亮透,镇东头的打更人就撞开了门,手里的铜锣掉在地上,出“哐当”一声巨响。“井、井里……”他指着后院,嘴唇哆嗦得说不出整话,“全是血!”

阿秀和吓米赶到井边时,晨光正斜斜地照在水面上,昨晚清亮的井水不知何时又变成了暗红色,水面漂着层油花似的东西,腥气直冲脑门。打更人瘫在地上,指着井绳:“刚才看见个黑影从井里爬出来,拖着根铁链,铁链上还挂着些……些手指头!”

吓米的肩膀还在渗血,他咬着牙抓起桃木剑,剑身上的血迹还没干透,此刻竟隐隐烫。“是老管家的残魂没散干净,他在找当年藏在井里的东西。”他往井里扔了把糯米,糯米刚触到水面就炸开,溅起的血珠落在地上,烧出一个个小坑。

阿秀突然想起绣娘日记里的插图:井壁上刻着朵莲花,花心处有个凹槽。她搬来井边的青石凳,踩着凳子往井里看,果然在离水面三尺的地方,有朵石刻的莲花,花瓣纹路里嵌着些黑的血垢。“在这里!”她摸出那片荷叶,往莲花上一按,荷叶立刻融进石缝里,井壁突然震动起来,“咔嚓”裂开道缝,里面滚出个黑木盒子,盒盖还挂着把铜锁,锁眼里塞着根干枯的头。

“这是……绣娘的嫁妆盒!”吓米刚要去捡,盒子突然自己弹开,里面没有金银珠宝,只有堆黄的碎布,布片上绣着半句话:“荷花开时,骨殖归……”最后那个字被血渍糊住了,看不清。

就在这时,井里的血水突然沸腾起来,铁链拖地的声音从井底传来,越来越近,带着股铁锈和腐肉的混合味。阿秀抓起地上的碎布往盒里塞,手指刚碰到布片,就被上面的细针刺痛——那些碎布根本不是绣品,是用头和细骨线织的,布眼里还嵌着些指甲盖大小的骨头渣。

“快盖盖子!”吓米的桃木剑泛起红光,他迎着铁链挥剑砍去,剑刃与铁链相撞,爆出一串火星。铁链突然散开,化作无数条小蛇,吐着信子往阿秀身上缠。阿秀把盒子往怀里一抱,摸出荷包里的薄荷粉撒过去,薄荷粉遇蛇就燃,蛇身立刻冒出黑烟,却没被烧死,反而变得更加粗壮,鳞片上还渗出黑血。

“她的骨头还在井里!”阿秀突然明白过来,日记里说绣娘死后,老管家把她的尸骨拆成了小块,藏在井壁的暗格里,“盒子里的碎布是引路的!”她掏出绣娘留下的那片荷叶,撕开衣角蘸了点自己的血,往荷叶上一抹,荷叶立刻变得鲜红。

她踩着井壁的石缝往下爬,井水已经漫到了腰际,冰凉的水里似乎有无数只手在抓她的脚。阿秀咬着牙把荷叶按在暗格上,暗格“吱呀”开了,里面果然堆着堆白骨,上面还套着只玉镯,镯子上刻着个“莲”字。她刚把白骨装进盒子,就听见头顶传来吓米的痛呼,抬头一看,老管家的黑影正掐着吓米的脖子,把他往井里按。

“放开他!”阿秀抓起块白骨扔过去,白骨在空中化作道白光,正打在黑影后脑勺上。黑影惨叫一声,松开吓米,转头瞪向阿秀,那张没有脸的头上突然裂开个血洞,里面淌出黑血,滴在水面上,激起一圈圈血纹。

阿秀抱着盒子往上爬,黑影的铁链“哗啦啦”缠过来,缠住了她的手腕。就在这时,盒子里的白骨突然出微光,拼出个完整的人形,绣娘的虚影从白骨里站了起来,穿着那身红袄,手里的绣花针化作道金光,直刺黑影的血洞。黑影出撕心裂肺的惨叫,身体像纸一样卷了起来,被金光烧成了灰烬。

井水慢慢变清,露出底下铺着的青石板,石板上刻着完整的字:“荷花开时,骨殖归塘,魂归故里。”阿秀把白骨抱出来,吓米忍着痛在荷塘边挖了个坑,两人将盒子埋进去,上面种了株荷苗。

“等明年荷花开了,她就能真正安息了。”阿秀擦了擦脸上的泥,看着吓米渗血的肩膀,眼眶有点红,“都怪我,要不是我非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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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丫头。”吓米笑了笑,用没受伤的手揉了揉她的头,“咱们是在积德呢。”他低头看了眼荷塘,突然指着水面,“你看!”

刚种下的荷苗不知何时已经抽出了嫩芽,嫩芽上停着只红蜻蜓,翅膀亮得像块宝石。晨光洒在水面上,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空气中的血腥味渐渐淡了,只剩下荷叶的清香,混着远处传来的卖花声,温柔得像个刚醒的梦。

夜色像一块浸透了墨的破布,沉沉压在甘田镇的屋顶上。镇西头的老戏台突然传出“咿咿呀呀”的唱腔,那声音不像人声,倒像用指甲刮过生锈的铁片,听得人头皮麻。阿秀攥着那枚从井里摸出的铜扣子——上面还沾着黑血,跟着声音往戏台走,每走一步,脚下的青石板就渗出一点黏糊糊的东西,踩上去“咕叽”作响。

戏台的幕布破了个大洞,露出里面的情景:一个穿戏服的影子正对着空无一人的台下唱戏,水袖甩得又高又急,袖口拖在地上,拉出长长的黑痕。他的脸藏在帽翅的阴影里,只能看见嘴角咧到耳根,露出两排黄黑的牙齿。“小娘子,陪我唱完这出《霸王别姬》吧……”声音忽男忽女,像是有无数张嘴在同时说话。

吓米的桃木剑在怀里烫,他刚想上前,幕布突然“唰”地落下来,上面用红线绣着密密麻麻的人脸,眼睛处挖了洞,黑黢黢地盯着人看。“这些都是以前来看戏的人……”阿秀认出其中一张脸是镇上的剃头匠,上个月说去邻镇赶集,就再也没回来。

“锵锵锵——”锣鼓声突然炸响,却不是从戏台后台传来,而是从地下!阿秀低头一看,脚边的石板裂开缝,一只青灰色的手猛地抓住她的脚踝,指甲缝里还嵌着戏台的木屑。她用力踢开,那手却像藤蔓一样缠上来,顺着小腿往上爬,所过之处,皮肤立刻泛起青斑。

“孽障!”吓米挥剑砍去,桃木剑劈在手上,出“咔嚓”的脆响,手断成两截,落在地上化作纸灰,却从灰烬里钻出更多只手,密密麻麻地从石缝里涌出来,像潮水一样往两人脚边爬。

戏台上的影子终于转过身,帽翅掉在地上,露出一张被戏油彩涂得惨白的脸,眼睛是两个黑窟窿,正往外淌着墨汁般的东西。“当年你们的祖师爷放火烧了戏台,烧死了我们整整一班子人……”他的水袖突然变得像鞭子一样长,“今天,该还了!”

水袖带着腥臭味抽过来,吓米用剑去挡,却被抽得连连后退,虎口震得麻。阿秀突然想起那本残破的戏本子里写着:“戏台柱有镇魂钉,钉在寅时,魂不敢出。”她瞥见戏台柱子上果然有个锈迹斑斑的铁钉子,被厚厚的蛛网缠着。

“吓米!帮我挡住他!”阿秀大喊着往后台跑,地上的手抓住她的裙角,她掏出荷包里的艾草灰撒过去,那些手立刻像被烫到一样缩了回去。戏台柱又粗又滑,她爬了两次都滑下来,袖子被石缝里的手撕开个大口子,胳膊上立刻留下几道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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