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初用狐火烤着从张婆婆家讨来的红薯,甜香混着野菊的清苦漫开来。“二十年前的邪术师,现在会不会还在附近?”他咬了口红薯,糖汁顺着嘴角往下淌,“总觉得这事没结束。”
小海摸着老槐树桩上新冒的绿芽,若有所思:“那黑袍人用宁宁的怨气续命,现在怨气散了,他的煞病肯定会复。说不定……他就在村里等着下一个‘替身’。”
毛小方将青石板放回布偶肚子里,重新缝好:“邪术师的煞病是‘离魂煞’,每过二十年就要换一次宿主,否则魂魄会被煞气啃噬干净。当年他选宁宁,是因为她八字纯阴,最易招煞。”他望向村东头的方向,那里有户新搬来的人家,据说有个五岁的女童,“最近村里新来的陈家,你们留意过吗?”
“陈家?”达初挑眉,“就是那个总关着门,天黑后从不点灯的人家?我娘说那女童天生聋哑,很少出门。”
阿秀的镜心碎片突然亮起,碎片里映出陈家院子的景象:墙角堆着七八个黑陶瓮,瓮口用红布盖着,红布上绣着和黑袍人咒语里一样的符号;屋里的梁上,挂着个稻草人,草人身上贴着张黄纸,纸上写着女童的生辰八字,针脚密密麻麻,竟全扎在草人的心脏处。
“是‘换煞阵’!”阿秀的碎片剧烈震颤,“他要在月圆之夜,用女童的魂魄换掉自己的煞病!那些黑陶瓮里,装的是他这二十年收集的阴魂,用来增强阵法的邪力!”
夕阳西沉时,陈家的院门突然开了道缝,个穿黑袍的老者探出头,四下张望了片刻,才佝偻着身子往村西头走。他的背影在暮色里拉得很长,袍子下摆扫过地面,留下串淡淡的黑痕,像蛇爬过的印记。
“跟上他!”毛小方压低声音,斩妖神剑在袖中隐隐烫。
四人跟着黑袍人来到后山的破庙,庙门早已腐朽,门楣上的“土地庙”三个字被虫蛀得只剩个轮廓。黑袍人推开门,庙里立刻传出“嗡嗡”的声响,像是无数只苍蝇在飞。
阿秀的镜心碎片贴在门缝上,碎片里的景象让人头皮麻:神像被推倒在地,肚子被掏空,里面塞满了孩童的骨头;供桌上摆着个青铜盆,盆里盛着暗红色的液体,液体中漂浮着颗跳动的心脏,细看竟是用无数根头缠成的;而黑袍人正跪在盆前,用刀划破指尖,将血滴进盆里,嘴里念着诡异的咒语,每念一句,青铜盆里的“心脏”就跳得更急。
“是‘青丝心’!”毛小方的声音冷得像冰,“他在用收集的阴魂炼煞心,月圆之夜用煞心换掉女童的心脏,就能彻底根除煞病!”
达初的狐火在掌心燃起,金红色的火苗映出他眼底的怒意:“这老东西,连聋哑女童都不放过!”
小海的法剑突然出鞘,剑刃撞在庙门上,出“哐当”一声巨响。黑袍人猛地回头,兜帽滑落,露出张布满皱纹的脸,左眼是个黑洞,洞里爬着条白色的虫子,正往眼眶外钻——那是离魂煞作的征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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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小方……”黑袍人出嘶哑的笑,声音像生锈的铁片在摩擦,“二十年前没除掉你师父,今天正好连你一起解决。”他抬手一挥,供桌上的青铜盆突然炸开,头缠成的心脏化作无数条黑蛇,吐着信子扑向众人。
“小海护着阿秀!”毛小方的斩妖神剑爆出金光,剑刃劈开迎面而来的黑蛇,“达初,烧那些黑陶瓮!阴魂怕火!”
达初的狐火化作金红色的长鞭,卷向墙角的黑陶瓮。红布被火点燃的瞬间,瓮里传出凄厉的尖叫,无数个模糊的魂影从瓮口涌出,却被狐火烧成青烟,青烟中飘出的,竟有几个是近十年村里失踪的孩童。
“你们看!”阿秀的镜心碎片射出强光,照亮黑袍人后腰的胎记——是朵扭曲的菊花,和二十年前山坳女尸衣角绣的“宁”字旁边的图案一模一样,“他就是杀害宁家夫妇的凶手!那女尸……是宁宁的母亲!”
黑袍人脸色骤变,手里突然多出把骨刀,刀身刻满咒文,直刺阿秀:“找死!”
小海的法剑及时挡在阿秀身前,骨刀与法剑相撞,出刺耳的金属声。“你这畜生!连宁宁的母亲都杀!”小海怒喝着用力一推,黑袍人踉跄着后退,撞翻了身后的青铜盆,盆里的残液溅在地上,竟冒出无数只细小的手,抓住他的脚踝往地底拖。
“是宁宁母亲的怨气!”毛小方的斩妖神剑直刺黑袍人的心口,“她一直在等你偿命!”
黑袍人出绝望的嘶吼,离魂煞在体内疯狂冲撞,他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度干瘪,皮肤下的血管暴起如蛛网,最终化作截黑炭,被地上的小手拖进泥土,只留下那把骨刀,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破庙外的月光突然变得清澈,照亮了后山的路。阿秀将镜心碎片里的孩童魂影一一送走,每个魂影离开前,都对着他们深深鞠躬,像在道谢。达初的狐火渐渐熄灭,尾尖沾着的野菊花瓣轻轻飘落,落在那截黑炭消失的地方,竟长出颗小小的种子。
毛小方收起斩妖神剑,剑穗的朱砂符纸在月光里泛着微红。他望着陈家的方向,那里的黑陶瓮已被狐火点燃,火光映亮了女童熟睡的脸,她嘴角微微上扬,像是做了个甜甜的梦。
“走吧。”毛小方转身往回走,“明天该去看看陈家的女童了,她的聋哑,或许还有救。”
达初拍了拍小海的肩膀,两人相视而笑,跟着毛小方的脚步往山下走。阿秀最后一个离开破庙,转身时,看见那朵由宁宁母亲血迹晕开的花,在月光下竟变成了真的野菊,花瓣上还沾着颗晶莹的露珠,像滴终于落下的泪。
山下的周家村,灯火零星亮起,陈家的窗户透出微弱的光,是达初临走时悄悄点燃的油灯。野菊丛在夜风里轻轻摇曳,布偶被挂在老槐树上,青石板上的“家”字,在月光下清晰可见,仿佛在说:别怕,家就在这里,一直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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