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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泳（第2页）

白馀亮颔首，一圈一圈游，陈我愿就在上边仔细看着时间，然後无聊刷手机，翻一下班级聊天群。

空间动态炸了，三国鲨把校园墙上每个要□□的都艾特他，陈我愿通讯录挤满了人排队申请。

他挨个点同意，然而通过了十几个就累了，最後改设置，关闭好友申请。

此一般操作下来，白馀亮游也游完了，上来歇会儿。恰巧，陈我愿看见外校的混入陈中校园墙，明目张胆地发了一张江别川的照片。

照片里，江别川还背着个书包，不知道在哪个公园的篮球场里坐着，下巴抵着瓶汽水发呆，太阳这麽大，头顶香樟树的碎光又纷繁。

不过不只是这一张照片，还有，跟林迈一起的。

陈我愿眯了眯眼，端详着其馀照片，比如第二张，江别川手里的汽水转眼就到林迈手里，二人坐在一起，林迈似乎挺高兴，有说有笑的，不过江别川全程一个表情，也始终没放下书包。

至于吗，他心说，就因为一个林迈，江别川连着跟他怄气多少天了。

“你在看什麽？”

白馀亮走过来挺明显的，喊了几声都没答应，终于按捺不住好奇心，凑到陈我愿手机前。

“林迈？”白馀亮惊讶，戴上自己的近视眼镜扶了扶，又说，“和江别川一起啊。他们两个——”

陈我愿收起手机，给他报了个时间，然後愣愣问：“他俩怎麽认识的，你知道？”

何止知道，白馀亮简直是倒背如流。因为他关注杨清，杨清又因为林迈而关注江别川，间接导致了白馀亮很关注江别川。

陈我愿丢掉苹果核，洗了把手，之後跟白馀亮一齐坐在游泳馆里聊了起来。

——清水镇中太小太破，不作为中考考场，镇中一百号人都被分配去了国际中学。国际中学在陈中附近，离得不远，也就是离江别川家小卖部不远，甚至步行六分钟就到。

他没什麽压力。反正市高离得远，也没打算去市高，毕竟如果考的好留在区高，还有几万块的奖金呢。他要做的，就是至少录取陈中教改班。

毕竟不走指标才叫“考上”，才能给清水镇中一群呕心沥血的老教师正名，即使他一个人代表不了什麽。

中考期间，考场封闭管理，只有拿着准考证或者复印件才准许进入。第一天中午，考完老师将准考证收上去，江别川没在国际学校吃饭午休，他带着复印件回家，就将东西夹在书里。

那时，林迈对他不依不挠，居然提前打听好了追到国际来。过马路时，林迈想看他准考证，江别川不理会，结果风一吹，争夺之间复印件就被吹走了。

虽然交通被管制，然而风大树杂，实在找不到那张很小的纸片。眼看着还有半小时开考，江别川只能试着空手去请警卫开校门。

然而警卫打定了话音，没有准考证没有复印件，绝对不让进，江别川懊恼着自己的大意与粗心，看着下午科目的书本手足无措。

头顶太阳很热，校门前警卫只是在那里谈笑风生，压根不管他。江别川不断擡头看校门口大屏的时间，要复习的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江别川的淡定其实荡然无存，他一张脸上很多汗，直到开考前十五分钟，警卫看着他在门口瞎等，才终于说：“你叫什麽名字，哪个学校的，几班，班主任叫什麽名字，全都告诉我们，我们请你班主任拿你准考证原件，再带你进去。”

班主任闻讯就匆匆往校门赶，然而学校挺大，再怎麽也要十分钟。江别川做错事，脑子里嗡嗡不断，他咬紧了嘴唇垂着头，就那样听着警卫漠不关己的笑声，心里一团乱麻。

脚步声率先自身後传来，林迈满头大汗，居然给他把复印件找回来了。林迈表情很难看，气冲冲地就要跟几个警卫理论，江别川在後边拉住他，哑着声音很不清晰地说：“给我就行。”

林迈听出他声音异样，没忍住碰了下江别川的脸，结果一碰，江别川情绪波动太强烈，好像整个人都很热，脸上很红，碰一下就流了眼泪。

林迈可能心疼吧，也是气得不行，直接朝着为首的考场保安挥了一拳：

“这他妈中考呢，挡着不让进什麽意思啊，错过了耽误了你们能负责吗！”

保安将人拽住，大骂道：“就是高考也一样！谁叫你自己没有准考证也不带复印件的，你不能证明身份怎麽可能放进去！”

“那你最後剩他妈的十分钟才喊班主任，你能你倒是别喊啊，你就是看不起清水镇中的学生！”

江别川只觉得事态往更糟糕的方向发展了，听见林迈那句话，甚至瞬间生出了放弃的念头。直到班主任急匆匆跑着来找人，老太普通话说不准，方言草草安慰了几句，赶紧把江别川带走。

江别川都能料到老师多想骂他，居然能这麽粗心大意。然而班主任早上了年纪，也是最後一场考试了，再批评没有任何意义，拍着他的肩膀沉默了一路。

其馀同学早就进了考场，江别川奔跑着去找教室，奈何对国际学校真的很不熟悉，更何况很大。

之後，林迈大概有些怂，或者对不住人，安不下心，还是三番五次来找江别川，哪怕是想跟他道个歉。不过江别川态度并不好，就算他不怪林迈非要看他准考证，但这样三番五次在考点蹲着，还当着这麽多同学的面拉拉扯扯，他心里也得烦了。

等到最後一场考完，国际学校重新开放，林迈就在操场截住他。

那时江别川积压了几天的情绪，身体状况也不佳，实在忍无可忍，就直接冲人说：“你能不能走开啊？”

林迈一点心软全被冲了干净。

他四望操场上这麽多人，反正自己是不甚要脸的，只要略微动手动脚，就足以引来大批注意力。

江别川皱眉，慢慢意识到这一点。他抓着书包隔开一些距离，偏过头，似乎很难堪，满脸都是红：“你到底要干什麽？”

林迈後退点儿，进而倚在操场旁边的槐树上，扫除脸上痞子的神情，思考一下邪笑道：“你不知道吗？我就想跟你交朋友嘛……”

“小川，你长得真好看。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