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姑娘想谢,不如就劳烦姜姑娘再为我抚琴几日如何?”
姜映晚动了动唇。
迎着他看过来的视线,正想出声,
他慢条斯理地摩挲了下扳指,又说:
“过不了几日就要离京办事,不会耽搁姑娘太久。”
他目光看似漫不经心,眸却如万丈深渊。
在某一两个瞬间,姜映晚心里本能地生了退却之意。
但一想到她即将离开裴府,以后和裴砚忱估计也不会常见面,两家恩怨既已两清,她不想在离开的时候再欠他一份情,将来不好偿还。
想到这儿,她点头应下。
“当然可以。”
裴砚忱垂眼,在棋罐中重新拿出一枚黑子,说:
“那就从明天开始,每日申时,劳烦姑娘来翠竹苑。”
姜映晚应下。
她未多留,很快便提出了离开。
在她转身之际,裴砚忱手中的黑子也落在了棋盘上。
姜映晚不愿在此处多留,着急离开,但若是她此时回头往棋盘上看一眼,定能发现,方才黑子刻意为白子留的唯一一条退路,被这一子,彻底断掉。
“认识今年的新科状元?”
从翠竹苑出来,紫烟回头看了眼青葱竹林中清雅的庭院,跟在姜映晚身后,有些纠结地问:
“小姐,我们今天还去跟老夫人说离开的事吗?”
姜映晚算了算时间,说:“再过两日吧。”
再过几日,等裴砚忱离京时,她和紫烟离开。
……
姜映晚提前让人置办好了一处宅院,并约了之前在姜府掌家的李管事细商以后的宅院和姜府名下铺子打理的具体事宜。
虽然中间多了一个抚琴还恩情的意外,但该商议的细节还是要商议,翌日一大早,姜映晚就带紫烟出了府。
等她安排好所有事情回来时,已快到午时。
马车缓缓在裴府外面停下。
紫烟叽叽喳喳地说着离开裴府后的具体打算,姜映晚也不打断她,弯着唇角听着,偶尔附和一两句。
直到来到假山附近,正要拐过垂花门回碧水阁时,另一条青石路上,侧后方突然传来一道难掩喜悦的温润嗓音:
“映晚?”
熟悉的嗓音入耳,姜映晚脚步蓦地一停,下一刻,她迅速转身往后看去。
入目的,是一张意料之内的温润雅致面容。
来人丰神俊朗、霞姿月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