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的对的,而且尽量不要搞什麽户外的了,我们高二的时候翻墙出去给白哥过生日,已经被老刘拿小本本记下了。”
“你们还翻墙出去?”
何砚脑子还没转过来,难得跑偏了重点。
“对啊……”提起了那次伟大的逃课,马逵明显还是意犹未尽的模样。
“高三教学楼那个栏杆旁边不就是广场吗,我们当时翻出去吃烤肉,还在那个广场上乐队表演了。”
絮城一中旁边紧挨着的就是絮城一个老年人最喜欢去的散步广场,被一条护栏围着,身手敏捷一点的踩着朋友的手还是可以翻过去的。
“这是重点吗?”身边的王浩东听不下去了,站起来把那颗越讲越兴奋的脑袋给按下去。
“所以砚哥,你觉得我们应该送什麽好?”
如果是问椭圆或者双曲线的二级公式,何砚当然可以一口答下来。
但是要问江小少爷缺什麽生日礼物,这还真的触及到他的知识盲区了。
“好吧,你要是想到了告诉我们一声哈。”
上课铃已经打响,没有得到答案的两人只能垂着脑袋离开。
托马逵的福,今天一天何砚的注意力都不怎麽集中。时不时就用馀光观察一下身边的江逾白。
毕竟做了这麽久的同桌,对方还对他这麽好,自己竟然还不知道对方喜欢什麽。
然後何砚得出了一个结论:江逾白可能只喜欢睡觉。
一天下来,这个人除了听课,就是睡觉,要麽就是发呆,要麽就是和马逵和王浩东他们一块抽风。
着实看不出来喜欢什麽。
到了这个时刻,何砚才意识到,自己对于江逾白的了解有多匮乏,甚至连对方的生日还是从别人那里听说。
到了放学的时候,何砚还想着这件事,心事重重,难得没有背单词。
因为天气转冷,江逾白放弃了美食的诱惑,把手缩在宽大的袖子里,伸出来都觉得冻手。
“我听马逵他们说,你马上要过生日了?”
江逾白揣着兜,扭头看了他一眼。眼睛在路灯下亮亮的。
“啊对,就一生日,没什麽好过的。”
“去年他们几个还拉我出去逃晚自习,还在广场上唱歌来着。”
江逾白擡头看了看天,有点感慨的回忆道:“诶?我当时在广场上唱歌,你们在高三的应该听的到吧?”
“不知道。”
原来他们以前真的玩过乐队,何砚在心里微微惊讶了一下。但还是乖乖开口回答江逾白的问题。
“什麽叫不知道,我当时唱的是那首五月天的《倔强》。”
“我没听过这首歌。”
江逾白试着哼了几下,副歌的旋律随着少年好听的嗓音回响在人声沸腾的放学路上,带着特有的魔力,把何砚的记忆轻轻拨回。
回到那个还没翻修的,掉着墙皮的逼仄教室。
那时他也是坐在窗边,只是身边没有人。後桌嫌弃教室里面闷,开了窗。
数学题卡在最後一步迟迟解不出答案,宛若高考里迟迟迈不出的那临门一脚。
他正心烦意乱的时候,一阵冷风吹来广场上的歌声,立马掀起了教室里兴奋的讨论声。
无人不知那是谁,连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何砚,都对这个大名鼎鼎的小少爷有所耳闻。
然而一片喧哗中,他只听清楚一句,是从远处的广场传过来的,那时少年声音一如现在般清越,只听过一遍,便刻印在脑海。
从前与现在,少年的音轨跨越时间的长河,竟在此刻诡异的重合。
“我不怕千万人阻挡,只怕自己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