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信张扬,连第一次谱出的曲子都足够经验。
只是之後便失去了联系方式。
没想到再见会是这样。
等到她端着两杯姜茶出去的时候,便看见何砚正站在客厅中央,看着墙上那张黑白的老照片。
照片里的女人有着和他如出一辙的眉眼,正冲着镜头灿烂地笑。
上面有他没见过的妈妈。
周轻玉没来由心里一酸。
她把温热的姜茶放在少年冰冷的手心里,和蔼地笑笑。
“这还有一杯,你帮我上去给小白。”
何砚看着笑容愣了一秒,才有点僵硬的点点头。
江逾白今天烧了一天,刚刚才昏昏沉沉地入睡。
何砚敲了敲门,没人应。才小心翼翼地推门进去。
大床上一片凌乱,中间还鼓了个大包。何砚小心走进去,轻轻拍了拍大包:
“江逾白,起来喝姜茶了。”
……
毫无反应。
何砚没办法,轻轻把被子往下面拉了一点。
露出江逾白潮红的脸颊丶微微皱起的眉头和浸湿的额间黑发。
江小少爷被床头灯的光一刺,眼睛皱起来,小声的哼唧着,好一会才睁眼。
狭长好看的狐狸眼眯起,鼻腔还发出着呼噜轻哼声,看着近在咫尺的人,眼睛半天才聚焦。
然後咕囔着:
“怎麽梦见何砚了。”
这一切的发生不过短短的三分钟,而何砚却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僵在了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江逾白因为生病而泛红的脸颊离他很近,睫毛甚至可以在灯光下投下一片阴影,嘴唇也因为发烧而显得格外红润。
此时此刻,他只觉喉咙干痒,喉结滚了滚。
好几秒之後,才像找回了自己,低哑着说:
“江逾白,起来喝姜茶。”
见还是没有反应,他只能把杯子往床头柜一放,轻手轻脚退了出去。
下楼便看见周轻玉坐在沙发上,何砚有点心虚的捏了捏书包带子,礼貌说道:
“阿姨,我东西送完了,就先回去了,谢谢您的姜茶。”
“那个……”周轻玉站起来,有点犹豫,但是还是叫住了何砚,“这个你带回去了吧。”
不知道什麽时候,周轻玉把客厅墙上那张黑白的照片揭了下来,塞进了何砚的手里。
四角都撕得有点不平整,唯有中间自己母亲那块位置是完好的。
看见手心里母亲笑着的脸庞,何砚鼻子有点酸。
照片上的母亲笑得那麽鲜活,好像下一秒就会开口叫他“小砚”。
半晌他才吸了吸鼻子,瓮声瓮气说了声谢谢。
走出大门,夜风吹过脸颊。何砚有点愣怔。
这一刻,他突然很想念很想念江逾白,今天一天没见的想念在此刻汹涌。
想念他张扬的笑容,想念他写卡片时专注的侧脸,想念他生病时软糯的嘟囔。
这想念来的太突然,让他站在路灯下愣了很久。他擡头看向江逾白房间的窗户,灯光还昏暗的亮着。
不论什麽时候,江逾白都能温暖治愈他。甚至在这个别人看来在平常不过的夜晚,他竟然久违体会到母爱的关怀与温暖。
所以现在他只觉得心里最柔软的角落被轻轻挠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