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拓放下手机,看了一眼江东凛,嘴角也泛起轻微的笑意,开车往黎明医院去。
等江东凛笑过後,他才说道:“青岚性子横冲直撞,在娱乐圈可能会得罪人,你帮忙看着一点。”
“那肯定的,”江东凛脑海里想到几个月後的那场爆炸,他停顿半秒,继续说道:“青岚现在拍摄的电影,没有其他人干涉,应该会很顺利。”
迟拓抿了抿唇,这话说的,怎麽好似在说这电影原先被人干涉而不顺利?
想到之前江东凛还有事情瞒着自己,迟拓缄默不言,径直开车来到了医院,接他们的人是渠黎。
渠黎满脸高兴:“就今天早上,弥弥扶着墙能站起来了,虽然看起来有些吃力,但弥弥性子倔,硬是拖着腿走了一小步……”
他冲两人比了个手势:“移动了两厘米。”
“你还拿尺子量了?”
这种奇葩的事情,渠黎还真的做得出来。
“嗐,我的眼睛就是尺,哪用得着量啊!”
三个大男人走得很快,就到了病房门口,门是开着的,一眼就能看见弥弥在护士的搀扶下,缓缓坐回到轮椅上。
一扭头。
“东凛哥哥!迟拓哥哥!你们来迟了!我都站累了。”
陈弥浪露出苦恼的表情,就想扒着护士的手站起来。
“别别,”护士说道:“我可都录下来了,等会给渠黎医生,以後有的是机会站起来走路,弥弥现在要休息了。”
陈弥浪眨了眨眼,乖巧说道:“好吧。”
许久没修剪的齐肩短发,软塌塌的贴着她的脸颊。
和江东凛十分“顽固”的自然卷相比,陈弥浪的头发发质细软,长的速度也慢,颜色也不是纯粹的黑色,反而带了一点棕色。
兄妹俩上学时,一个被误解烫了头发,一个被误解染了头发。
江东凛走上前,拿着木梳用小皮筋给陈弥浪扎了个哪咤头。
江东凛:“……”咳,手艺不精。
陈弥浪倒是很喜欢,对着镜子照个不停。
突然在镜子里发现了什麽。
“诶?哥哥和迟拓哥哥和好了吗?”
都说童言无忌。
弥弥生病时都还没成年,高中也没读完,就住进了医院。
每日都在做肌肉锻炼,为了不让弥弥成为文盲,江东凛还在安排文化课,让弥弥听课。
她每天的生活都是这麽简单丶枯燥丶无聊丶痛苦。
若论心性,六七年过去,迟青岚踏入鱼龙混杂的娱乐圈,渠黎妥协家族安排成了医生,迟拓早早地就和那些科技大佬结识,江东凛也是一步步担起了商业巨鳄江氏。
只有弥弥,被时光停留在了十几岁。
她透过镜子,一本正经的说道:“太好了,你们终于不吵架了!”
“我们什麽时候吵架了?”江东凛抽走她面前的镜子,闲谈着。
陈弥浪嘀嘀咕咕:“不是迟拓哥哥去了科研院,你就一直在和他吵架吗?”
她这种嘀嘀咕咕,相当于面对面蛐蛐人。
三人听的一清二楚。
渠黎忍着笑,心想着可惜还有个看戏搭子人不在,这出戏可真好看。
江东凛抽了抽嘴角:“人小鬼大,我吵架可是会揍人的。”
比如当初和笛照野打了一架。
他和迟拓可从没有打起来过。
陈弥浪小心的看了一眼江东凛,清了清嗓:“东凛哥哥,那个……我看你上电视了……”
上一次来医院,江东凛见陈弥浪身体状态好转,觉得她应该可以接收一些关于“笛照野”的消息了,所以主动提起了笛照野。
并且直言笛照野想见她,如果陈弥浪愿意,节目结束後,他会带着笛照野来医院,解释这麽多年发生了什麽。
陈弥浪低下头,虽然心性增长缓慢,但她又不是无知小儿,当初冲动之下做出的决定,是因为她上网查到,她几乎没有痊愈的可能性。
既然如此,就直接断个干净。
可是一年一年过去,在逐渐僵硬的肌肉中,陈弥浪也想不到,自己还能撑这麽久。
甚至今年,她的身体状态奇迹般的好转。
——“好,我愿意。”
陈弥浪说着,在江东凛离开後,主动找渠黎了解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