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蔺寻清醒了几次】
……
迟拓找到蔺寻时,这人就已经神经错乱,顶着满是伤疤浮肿的脸,在垃圾堆里瞎逛,不知在翻找些什麽。
迟拓看了蔺寻很久,然後把他捡了回来,观察了一段时日,得出一个确定的答案:蔺寻真的疯了。
不是装的,也不是故意卖惨,或者博人眼球。
对此,迟拓反而觉得有些麻烦,好在,现在这个麻烦转移给泽恩了。
谁知泽恩传来一则消息:蔺寻清醒了几次。
“自从他有一次来到了姜云朵的房门外,看见我在给房间里的花瓶换花束,他就好像记住了这条路,时不时瞎逛到这里,隔着窗户往里看。”
“有一次,我走到他身边,听见他突然来了一句:那是姜云朵吗?”
“等我转过头去问他,他又变成了痴傻的模样,笑嘻嘻的跑开了。”
“然後就是一个月前,我刚给萧清河抽完血,撞见了他,他眼底带着恐惧——奇怪了,一个疯了的人,怎麽会对我有所恐惧?”
泽恩说到这里,轻笑了起来:“之後,我让小一去看管蔺寻。”
之前都是庄园的仆人,世世代代为斯莱特家族服务的佣人,在看管蔺寻的事情上掉以轻心,已经被泽恩罚了一批人。
“小一传来消息,说蔺寻又跑去姜云朵房间门口,看了整整一个星期,才换了新场地,去看沈昱则三人每日读书默写考试。”
“三天前,我收到渠黎医生寄过来的八百字作文,我觉得这作文写的真不错,就整了个大黑板出来,让三人抄了一百遍,离开前,果然看见站在门口的蔺寻。”
“他看向我,目光清明,问我:姜云朵还会醒吗?”
“我说不会,他扯了扯嘴角,摇摇晃晃的离开了。”
泽恩对蔺寻不感兴趣,或者说,他对陆明深也没兴趣,只是想折磨沈昱则和萧清河,另外两人只是顺便连带的。
可现在,蔺寻的意识清醒,让他安排的计划有所大乱。
“不如,我把他的前额叶切除了吧,直接让他变成傻子,轻松了事。”
渠黎看着泽恩挤走撒旦的位置,倒吸了一口凉气。
“哈哈哈,我开玩笑的。”
虽然听着泽恩这麽说,但三人组并不放心,商量着再一起出国一趟,看看蔺寻是怎麽回事。
而在他们过来的过程中,蔺寻已经在陆明深丶沈昱则丶甚至萧清河面前跑过一轮了。
陆明深面对蔺寻的问题,眉头皱成了小山,一脸阴郁的说道:“姜云朵就是在之後扒上了我,这个贱女人,一辈子醒过来便宜她了!”
沈昱则抱怨了一大堆废话,突然想到什麽,小声说道:“蔺寻,你能不能装傻往外界传消息,找我爸救我啊!我爸一定会救我的!”
萧清河脸色苍白,闻言嗤笑道:“你们的脖子後面植入了追踪器和录音器。”
陆明深和沈昱则悚然一惊,同时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相比陆明深,很明显,是沈昱则要慌一些,毕竟他刚说着越狱的事情。
陆明深收敛起情绪,变成了沉默寡言的牢夫,默默的翻着干硬的土地,泽恩说了,明年的食物,要他们自己种出来,不然就等着饿死。
切切实实被饿过三天三夜的陆明深浑身一抖,显然不敢违抗泽恩的指令。
就在这个时候,江东凛等人来了。
他们并不是很想见以前的敌人,于是蔺寻被小一提留着来到了衆人面前。
此时还没有陷入昏沉的蔺寻满脸惊慌失措。
江东凛看着他丑陋不堪的脸,问道:“你当时不是在医院接受治疗吗?看起来像是并未治疗成功?”
哪怕被硫酸大面积烧伤,经过植皮,也是能看的,只不过肤色不均,疤痕的痕迹无法掩藏。
但看蔺寻现在的情况,似乎并没有经过完整治疗。
蔺寻沉默了下来,半晌,嗓音沙哑:“钱赔光了。”
越是高价代言,违约时赔付的钱越多,他多年奋斗的积蓄,都赔在了里面。
按理说,娱乐圈的人,就算在落败,也会有一两个圈内好友帮持。
可蔺寻环顾四周,发现没有,连之前对他百般叮嘱的经纪人也弃他远去。
他想去找姜云朵,却发现姜云朵拉黑了他。
一股强烈的恨意从心中涌出,蔺寻还没来得及说什麽,就感觉头脑一沉,变成了外界人口中的疯子。
就像是现在,他明明有很多问题想问,可头脑的昏沉渐渐支配了他的口舌身躯。
“江丶江东凛,你丶你丶喜欢丶过丶姜云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