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项歌的喉结上下缓慢地动了动。
廖朗是乾鹰十六卫里心最大的,现下直觉不对劲,又说不清怎麽了。
只好干巴巴道,“将军,小公爷已在滇南耽搁了时日,需尽快回京面见圣上了。”
对上厉项歌的热情好客,他又觉得他们这麽急匆匆走,糟蹋了将军赤诚待他们的情意。
摸了摸鼻子,脸色不太自然。
厉项歌颔首应道,“本将还未替滇南百姓好好谢过小公爷与廖少将,心中着实过意不去。但知正事要紧,不如……今日好好在府中休息,明日本将派兵护送二位出城返京,十日後本将亦需回京述职,届时我们可京中再聚。”
廖朗心下一松。
鹿晓星心中反而有种委屈之意,他垂着眼帘,兴致平平,回礼道谢,“多谢将军好意,那就却之不恭了。”
一行人由厉项歌亲自领到休息的院子。
鹿晓星在梧沾院,廖朗在朴清院,一个在将军府最东边,最靠近厉项歌的长泽院,一个在最西边。
廖朗谢过将军,想说不用这麽客气,他在梧沾院找个厢房休息一晚即可。
鹿晓星心疼廖朗这麽多天一直没好好休息,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要辜负将军美意,夜里好好休息。这里是将军府,梧沾院与将军离得近,况且叛军已被袭缉,不会有事。”
廖朗想想也是,随意转了转佩剑,用剑柄拍了拍後颈,“那我恭敬不如从命了。”
鹿晓星笑了笑。
一股清爽少年气息扑面而来,周围的珍花贵草仿佛失了颜色。
厉项歌垂下眼,专注地对上鹿晓星,漆黑的眼眸里似乎压着沉沉的情绪。
平静下是一只要爆发的野兽。
夜更深了,梧沾院。
鹿晓星在院子里简单用过餐,晌午的酒喝着不觉什麽,却後劲极大。
他浑身燥热,沐浴过後只着了一身蚕丝亵衣,屋子里的地龙烧得适宜,只盖锦绸薄被即可。
是将军府的家奴们备的新的。
为了讲求舒适,亵衣的尺寸做得大了些。
鹿晓星靠在暖榻上,斜斜坐着,一只手搭在暖榻扶手上,一只手拿着自案几上随手翻的兵书。
屋里染了香,兰花香气。
鹿晓星思绪飘远了,这个味道让他想到了厉项歌。
心口的火烧得更旺了。
鹿晓星压了压胸口,希望能把这股异样压下去。
咚咚咚。
敲门声不重不轻传来,只有三声,极为克制。
“谁?”
“是我。”
厉项歌?
吱呀,鹿晓星还沉浸在惊讶中,没注意自己衣着随意。
“将军,您怎麽来了。”鹿晓星敞开门,毫无防备心将厉项歌引进房。
沐浴过後清爽的香膏混着少年火热的体温,一股独有的馨香顿时将厉项歌包裹住了。
鹿晓星一边往房内走,嘴里还在客套寒暄。
单薄瘦削的肩背丶修长的後颈暴露在厉项歌眼前。
一双有力的双臂自鹿晓星身後拥来。
“将军?”鹿晓星嗓子哑得不成样子。
“叫我承濯。”
承濯是厉项歌的字,是他自己起的,世上他只告诉了鹿晓星一人。
自见他第一面,便认定了的人。
这天晚上,厉项歌带鹿晓星见到了世间最烫的火丶最高的山丶最烈的酒。
入目的雪白像是兜头给了厉项歌一碗迷魂汤。
他已沉沦,不知今夕是何年。
厉项歌缠磨着,直到天蒙蒙亮,初尝情事的男人依然不知疲倦,他说着最没出息的话,他从不知自己原是如此粗俗不堪的人。
为了一场欢爱,祖宗丶心肝丶宝贝,一个个肉麻之极的词信手拈来。
厉项歌对鹿晓星承诺了以後,将家传的扳指交出去,作为他的护身玉。
鹿晓星信了,给圣上去了信,和廖朗一同住在了将军府,一住便是十日,是厉项歌啓程要出发前往京师的日子。
这十日厉项歌几乎将鹿晓星拆吃入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