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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第一次接送（第1页）

下午四点的阳光，把南城幼儿园的橙色栅栏染成了蜜糖色。陆寒舟站在栅栏外，手里紧紧攥着那张印着“沈星澜”名字的接送卡，指节因为用力泛白——他提前了四十分钟到，却现自己犯了第一个错：林森给的地址是“幼儿园南门”，他却导航到了“北门”，绕着围墙跑了两圈才找到正确入口，此刻昂贵的休闲鞋鞋边还沾着草屑，头也被风吹得有些凌乱。

“这位家长，您是来接哪个班的孩子呀？”门口的保安大爷看着他西装革履的模样，忍不住多问了一句——平时来接孩子的多是穿运动装的爷爷奶奶或妈妈们，像陆寒舟这样一身精英范儿的，还是头一个。

“大、大一班，沈星澜。”陆寒舟的声音难得有些紧，他下意识整理了一下衣领，又怕显得太严肃，赶紧松开手，“我是他……爸爸。”

这是他第一次在陌生人面前，清晰地说出“我是他爸爸”这五个字。话音落下时，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既有期待，又有一丝难以言说的愧疚——过去五年，星澜的每一次接送、每一次家长会，他都缺席了，现在连说自己是“爸爸”，都觉得底气不足。

保安大爷了然地点点头，指了指旁边的等候区：“大一班在东边教学楼，还有十分钟放学，您先在那边等吧。对了，等会儿老师会喊名字，您记得举手啊。”

“好，谢谢。”陆寒舟走到等候区，选了个最角落的位置坐下。周围的家长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天，话题不是“孩子今天学了什么”就是“晚上做什么饭”，他插不上话，只能低头反复看手机里林森的“接娃清单”，连屏幕亮了又暗都没察觉。

“这位家长，您是沈星澜的爸爸吧？”一个温柔的声音在身边响起，陆寒舟抬头，看到一位穿米色连衣裙的女老师，胸前别着“大一班王老师”的工牌，手里还拿着一个卡通小本子。

“是，我是。”陆寒舟连忙站起身，动作快得差点带倒椅子，引来周围家长的目光，他的耳根瞬间有些烫。

王老师忍不住笑了笑，递过一个小本子：“星澜经常在班里说爸爸很厉害，今天终于见到了。这是星澜这个月的成长手册，里面有他画的画和课堂表现，您回去可以看看。对了，星澜的小毛巾在消毒柜第三层，水杯是蓝色恐龙图案的，等会儿他出来会自己拿，您不用帮他——他最近在学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陆寒舟接过成长手册，指尖轻轻拂过封面上手绘的小恐龙——不用想也知道是星澜画的。他翻开第一页，就看到一张歪歪扭扭的全家福：中间是扎着羊角辫的星澜，左边是穿裙子的沈知意，右边是一个画得特别高的男人，旁边标注着“爹地”，男人的手里还拿着一个小蛋糕，下面写着“爹地给我买草莓蛋糕”。

心脏像是被温水泡过，又软又胀。陆寒舟想起自己只给星澜买过一次草莓蛋糕，还是上个月偶然撞见他在市盯着蛋糕柜看，没想到孩子记了这么久，还画进了全家福里。

“叮铃铃——”放学铃声突然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王老师笑着说：“您跟我来吧，孩子们该出来了。”

陆寒舟跟着王老师走进教学楼，走廊里瞬间充满了孩子的笑声。大一班的教室门口，孩子们排着队，一个个扑进家长怀里。陆寒舟的目光紧紧盯着队伍，手心开始出汗——他第一次这么认真地找一个孩子，怕错过星澜的身影，又怕自己认不出他。

“爹地！”

一声清脆的呼喊传来，陆寒舟猛地回头，就看到星澜背着小恐龙书包，像个小炮弹一样朝他冲过来。他下意识张开双臂，接住那个小小的身体，怀里瞬间充满了孩子身上的奶香味和阳光味。

“澜澜。”陆寒舟的声音有些沙哑，他轻轻摸了摸星澜的头，现孩子的头软软的，和他小时候一模一样。

“爹地，你终于来接我啦！”星澜搂着他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然后转头对身边的小朋友炫耀，“你看！这是我爹地！我爹地厉害的！”

周围的小朋友都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问：“星澜爸爸，你是人吗？”“你会飞吗？”“你能给我们买糖吗？”

陆寒舟被孩子们的问题问得有些懵，他这辈子应对过无数次商业谈判，却第一次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想说是，又怕骗孩子；想说不是，又怕让星澜没面子。

“我爹地不是人，但他会保护我和妈妈！”星澜替他回答，小胸脯挺得高高的，“我爹地还会陪我玩滑滑梯！”

孩子们出“哇”的惊叹声，陆寒舟看着星澜骄傲的样子，心里泛起一股暖流。他蹲下身，对孩子们笑着说：“叔叔不是人，但可以陪你们玩一会儿滑滑梯，不过不能买糖哦，牙医会生气的。”

“好耶！”孩子们欢呼起来，簇拥着陆寒舟和星澜朝payground走去。王老师站在教室门口，看着这一幕，笑着摇了摇头——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反差萌”的家长，明明看起来那么严肃，却愿意蹲下来陪孩子们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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滑滑梯旁边，陆寒舟犯了第二个错：他不知道滑滑梯需要“排队”。看着星澜乖乖排在队伍后面，他才反应过来，赶紧拉住想直接上去的双胞胎兄弟，轻声说：“要排队哦，像星澜一样。”

双胞胎兄弟噘着嘴点头，星澜转过头，偷偷对他比了个“加油”的手势，陆寒舟的心里瞬间松了口气——还好有儿子“指导”。

终于轮到星澜，他像只小猴子一样爬上滑梯，回头对陆寒舟喊：“爹地，你也来玩呀！”

陆寒舟愣了一下，看着那个只够孩子钻的滑梯口，有些犹豫——他一米八五的身高，穿着修身的裤子，怎么看都不像是能钻进滑梯的样子。

“爹地，快来嘛！”星澜又喊了一声，周围的小朋友也跟着起哄：“叔叔快来！很好玩的！”

陆寒舟咬了咬牙，弯腰钻进滑梯口。身体刚进去一半，裤子就被滑梯边缘勾住了，他想退出来，又怕撞到后面的孩子，只能硬着头皮往前挪，结果“咚”的一声，膝盖磕在了滑梯内壁上，疼得他龇牙咧嘴。

“爹地你没事吧？”星澜在滑梯下面着急地喊。

“没事！”陆寒舟强装镇定，终于从滑梯口滑了下来，落地时没站稳，差点摔个趔趄，还好及时扶住了旁边的护栏。周围的小朋友都笑得前仰后合，星澜也捂着嘴笑，却跑过来拉住他的手，小声说：“爹地，你下次慢一点就好啦。”

陆寒舟看着儿子亮晶晶的眼睛，心里又暖又愧。他蹲下身，揉了揉膝盖，笑着说：“好，下次听澜澜的，慢一点。”

接下来的半小时，陆寒舟彻底放下了“总裁”的架子。他陪孩子们玩“老鹰捉小鸡”，当“老鹰”时故意放慢脚步，让孩子们能轻松躲开；他帮星澜捡掉在地上的小皮球，还学着星澜的样子，把球抛得高高的；他甚至被孩子们围在中间，听他们讲幼儿园里的趣事，偶尔插一句提问，引得孩子们笑得更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