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个有眼力见的外卖小哥。
开门时黔司年才发现,原来江凌可以一手抱猫一手拎外卖袋,什麽腾不出手接电话都是装的,真是个可恶的死男人!
黔司年觉得自己再一次被这个死男人骗了,干脆眼不见心不烦,抓起电脑进书房了。
大约半个小时後,厨房里传来菜粥的香味。黔司年走出书房,看见餐桌上已经摆好了俩菜一粥,外加一道油炸花生米。
菜粥熬得软糯咸香,香菇油菜油光翠绿,清水蒸蛋嫩滑无比,但黔司年最看好那道油炸花生米,这味道一闻就知道是用辣油炸的,连空气里都飘着辣椒的香味。
原来俩人谈恋爱时,黔司年曾问过江凌,为什麽他的厨艺这麽好。那时候江凌答得含含糊糊,只说身边没有人给他做饭,他迫不得已自己下厨,次数多了厨艺就练出来了。
分手之後,黔司年在竞争对手的嘴里知道了江凌的身份,当然也知道了江凌在骗自己,堂堂公子哥,身边怎麽可能没有做饭的人。
黔司年在餐桌前面坐下,舀了一勺菜粥,故作不经意地旧事重提:“你厨艺怎麽这麽好?”
“我那会儿在国外上学,想吃中餐,但是没人给我做,又不能顿顿都下馆子,没办法只能自己学着下厨,久而久之厨艺就练出来了。”江凌把用辣油煸过的花生米推到黔司年面前,黔司年喜欢吃辣,没辣就吃不下饭,但现在情况特殊,江凌不敢让他多吃,“这个问题,你原来问过我。”
“问过,但你只说了一半。”黔司年想拿汤匙舀花生米,盘子突然被人撤走了。
江凌的口气活像个管家婆,“过了辣油的,不能吃太多。”
黔司年幽怨地擡起头。
“一粒一粒的吃,这是给你下饭用的,吃个味儿就行了。”
黔司年有一种幼儿园小朋友被老师看着吃饭的既视感,不情愿地拿起筷子,“用筷子也能夹很多。”
说罢摆好姿势,一筷子叨下去,还真让他同时夹起了三粒花生米。
还没来得及高兴呢,就见江凌从桌子那头探出身来,一张血盆大口,把喷香的花生米全部吞了进去。
……
这“虎口夺食”的一幕让黔司年打了个激灵,也不知是勾起了哪段往事,竟令他从头麻到了脚底心。
始作俑者面不改色地看着他,“黔司年,你是不是老了?”
黔司年:“?”
“你若不是老了,怎麽会忘记我给你说过的话,还问我的厨艺为什麽这麽好。”
江凌撤走了花生米,又把香菇油菜推到黔司年面前。黔司年喜欢一切菌类,江凌轻车熟路地把香菇挑出来,全部拨到黔司年碗里,然後补刀:“人只有老了才会变得健忘。”
黔司年翻了个白眼,毫不客气地回怼道:“江总才是健忘,忘了当年做过的事,是谁在我面前装穷学生,丝毫不提自己留学一事?我若知道你家底厚到这个地步,也不会任你白吃白喝整整一年,怎麽也得讨点报酬回来,是吧,江总?”
江凌一时语塞。
黔司年“哼”了一声,开始埋头干饭。
不得不承认,前男友的厨艺极好,连家常菜都做得有滋有味,令黔司年胃口大开,只是……被盯着吃饭实在有些尴尬。
江凌好像真的是专程过来给人做饭的,他也不吃,就这麽盯着黔司年,还要时不时把装花生米的盘子拿远些,逼黔司年吃下那些健康的丶不辣的丶利于消化的蔬菜。
等黔司年吃完了,桌子上只剩下半碗蒸蛋,和几片凉透了的油菜叶。江凌这才盛上一碗菜粥,扫荡战场似的把剩菜消灭干净,然後端起碗筷走进厨房。
黔司年脑海中瞬间飘出一个词:训练有素。
买菜,做饭,刷碗,一气呵成,这不是训练有素麽?
他向後靠到椅背上,微微伸了个懒腰,偏头朝着厨房望去,就看见一个在水槽前躬身刷碗的背影。
十分性感。
江凌脱了西装外套,将衬衣的袖子向上折了三折,从黔司年的位置看过去,刚好能看到男人小臂处绷起的肌肉线条,与四年前稍显青涩的小男孩不同,已经是完完全全成熟男人的模样。
纯白衬衣十分贴身,隐约能看清後背的肌肉轮廓,宽肩窄腰,再往下是饱满的翘臀,和一双修长笔直的腿,和男模似的。
更要命的是,江凌留长了头发。
黔司年不知道江陵为什麽会留长发,但是他很喜欢,下一秒,他竟然开始幻想自己手抓长发,分开双腿骑在江陵身上的情景……
草!是不是疯了?!
黔司年飞快地甩了甩头,把这邪恶一幕从脑海中踢出去。人还真是难抵诱惑,禁欲久了什麽都馋,看着前男友都觉得秀色可餐。
虽然心理上是排斥的,但是抵不住生理喜欢。
自从和江凌分手後,黔司年过得像和尚。一方面,江凌不告别而确实令他消极了一段时间,另一方面,身边不停地出现各种状况,实在分不出精力考虑那档子事情,闲暇时自己解决一下也没那麽难,这四年里,黔司年连gay吧都没去过。
看来得找个机会去放松一下了。黔司年心里想,不然真容易憋出问题,觉得前男友很香就是个大问题。
前男友很诱人,但黔司年给自己立了个flag:好马不吃回头草。
江凌洗完碗出来,就看见黔司年双目紧闭丶眉头紧皱,一声不响地靠在椅背上,吓得心跳都停了,“黔司年……黔司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