黔司年闭了闭眼,不知道为什麽上劲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整体的宣传主题绝对不会更改,江总的建议适合地市单独推广,但不适合大区营销,我们是不会采用的。”
江凌挑了挑眉:“黔总很坚持啊,但是身为乙方,难道不应该参考一下甲方给出的意见吗?”
黔司年礼貌地笑了笑:“不是每一个意见都值得被采用的,江总可能确实不擅长营销层面的东西。”
俩人就这麽你一言我一语地呛了起来,看得所有人瑟瑟发抖。
馀昧缩在椅子里:果然加班使人变态!老大今天的表现也太反常了吧!老天保佑甲方爸爸不要生气啊。
俩人唇枪舌剑丶剑拔弩张,谁又能想到,几个小时前,他们是从同一个家里走出来的。
如果有人能细心一点,就会发现,他们头发上的味道出自同一款男士洗发水,甚至,连衣服上黏的猫毛都是来自同一个猫主子。
最後,时针转过了两格半,PPT被反复播放了N遍,连茶水都添了三轮,会议室的门终于打开了。
各地市负责人争前恐後地跑出会议室,好像身後面有一颗定时炸弹似的,馀昧犹豫了一秒,也跟着跑了出去。
黔司年翻了个白眼,在心里吐槽一句“不仗义的东西”,起身关上演示大屏。江凌慢悠悠地走到他跟前,“黔总,人都被咱俩吓跑了,我戏演得还不错吧?”
“挺好。”黔司年冷漠地吹捧道:“奥斯卡欠你一座小金人。”
江凌没说话,抱着手臂站在一侧,默默地看黔司年收拾东西,黔司年被他盯得不耐烦了,“出去,别蹲这儿碍事。”
“去哪儿呢?”江凌故意问道:“去你的办公室?”
黔司年的办公室,江凌闭着眼睛都能摸到,毕竟四年前他经常过来送饭,兴致来了还会来一场办公室PLAY——只不过是在员工们下班之後。
但是刚刚在车上,黔司年一再强调,没有允许不能进入他的办公室,这反倒是勾起了江凌的好奇心,十分想看看前男友在办公室里藏了什麽,难道还藏人了不成?
黔司年把演示用的电脑合上,想也不想地回绝了,“不好意思,我办公室有点乱,暂时不方便待客。”
“这样啊,可是我也不想出去,和那帮老男人呆在一起有什麽意思?我还是喜欢和黔总独处。”“独处”两个字被咬的很重,话里话外充满了挑逗的意味。
黔司年皱了皱眉头,“你是狗吗?别乱发情。”
江凌故作无辜,“没办法,我被黔总吸引了,黔总讲方案的样子真的很迷人,我浑身上下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这话听起来实在不像是夸人的。
黔司年後退一步,盯着江凌的眼睛,“江总,你的员工还在外面呢,要发情也得看看场合。”
江凌敛了神色,“黔总,你真是太无趣了,开个玩笑而已,瞧把你紧张得。”说罢用下巴指了指一旁的椅子,“坐。”
黔司年:“?”
江凌:“坐!”
黔司年挑挑眉,江凌立马软了下去,“求求你,先坐下,我有正事,真的。”
黔司年疑惑地坐下来。
江凌顺势弯腰蹲下,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无心的,蹲下时单膝跪地,用一条腿撑着身子。
这个姿势把黔司年吓了一跳,灵活的大脑顿时不转了,愣愣地瞧着江凌,舌头在嘴里拧成了麻花。
江凌和个没事人似的,半跪在地上,慢慢俯下身,用一种看起来无比庄重的姿势……帮黔司年系紧了鞋带。
江凌坏笑道:“你鞋带开了,我帮你系上。”
黔司年:“……”
会议室铺着地毯,江凌觉得半跪在地摊上还挺舒服的,也不硌人,只需微微擡起头就能和黔司年对视,“呦,黔总,你脸怎麽红了?”
脸红他大爷的!谁家好人系鞋带是这个姿势?!
黔司年想骂人,但考虑到会议室不隔音,想了想还是忍住了,同时把脚抽了回来,“真是谢谢了,江丶总。”
江凌维持着半跪的姿势没动,门外突然传来一个声音:“江总和黔总怎麽还不出来,这两个人不会打起来了吧?”
另一个声音附和道:“难说,瞧刚刚那架势,明显是不对付。”
接着馀昧大吼一声:“这不行啊,快快快请两位出来,方案什麽的都好说!合作第二友谊第一!”
“砰”地一声,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两个人面无表情地走出来。
江凌开口时语气冰冷:“黔总,现在谈不拢不要紧,我们晚上再谈。晚上的时间多,我与你慢慢谈。”
晚上?时间多?慢慢谈?
衆人一个个都瞪大了眼。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
馀昧壮着胆子想要阻止——我们只做光明正大的交易啊喂!却听江凌云淡风轻地抛下一句:“你们惊讶什麽?晚上,不是有饭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