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逢以来,江凌亲了他很多回,抚摸时会亲,做狠了会亲,甚至无人时也会调戏一般地亲上一口,而他给江凌的呢,好像只有“咬”。
想到这里,黔司年下意识开口:“那个……上次咬的地方,好了吗?”
“早好了,连个牙印子都没留下。”江凌的语气里透着失望,“你都没有四年前有劲了,是不是人老了牙口不好?”
最听不得“老”字的黔某人顿时黑了脸,“开门!别让我说第二遍。”
一分钟後,黔司年迈进公司大门,迎面就被薛灿抓了个正着,“看看,看看,又是江总送你来的!我就说这个江总是你的菜,小舅,老实交代!你们两个人是不是有情况!”
不仅有情况,还是前男友。黔司年在心里回了一句,面上却极为正经:“你今天不忙?还有空八卦?”
“忙啊,周六周日连着两场活动,项目组的人都散出去了,我昨晚对物料对到半夜,黑眼圈都出来了,哪像小舅你……”薛灿突然顿住了。
黔司年疑惑地看着她。
薛灿悄悄咽了口口水,“……神采奕奕,像一只吸饱了精气的狐狸。”
“……薛灿,你给我听好了。”黔司年轻扶额头,“现在,给你的狐狸老板冲杯咖啡,再把周末活动的效果图发给我,五分钟内我看不到效果图,你就可以收拾东西滚蛋了。”
薛灿:“小舅——你就会吓唬我!”
另一头,江凌调转车头,并没有回公司,而是去见了一个人:黑舒明。
黑舒明这个人,江凌上学时就认识了。他在国外读的是私立学校,里面的人大部分属于家里有点钱丶把孩子扔进来结交关系的,一个学校里华人圈子就那麽大,所以他和黑舒明打过几次照面,但他依稀记得,黑舒明连毕业证都没拿到就卷铺盖回国了,纯纯是烂泥扶不上墙。
只是没有想到,昔日焉儿吧唧的废物,竟然会去招惹黔司年。
江凌已经把黑舒明的“後台”摸清了,他能请得动税务口的负责人,无非是仗着他爷爷的关系,但黑舒明的爷爷早已退休,馀温尚在,能不能办成事还要另说。
黑舒明的父亲也是块烂泥,讨的老婆却非常厉害,是南城机关报的高层——据说这门亲事也是看在黑舒明爷爷的面子上才成的。而现在黑舒明的父母早已离婚,黑舒明母亲再婚并且另有生子,也就是说,黑舒明现在在亲妈那里不一定能讨到好处,顶多算虚张声势罢了。
这样的人江凌是不屑搭理的,但是现在,他改变主意了。
只是需要浪费一些时间,假装上鈎,就能获得实质性的证据,证明黑舒明一直游走在政商关系的边缘。
老实说,看到四年前那则帖子的时候,江凌就动了要弄死黑舒明的心思,尽管那则帖子只曝光了黔司年一个人的脸,但是由此可以推断,曝光者并不想得罪江凌。
不想得罪,或者说,害怕得罪。
江凌一个急转,朝着黑舒明的公司开去。
与此同时,黑舒明正在为搭上江凌这条线而得意洋洋,亲自到公司楼下迎接这位大贵人。
“啊呀呀,老同学。”黑舒明开口就是“您能大驾光临,敝司蓬荜生辉”。
您?江凌暗笑一声,俩人差不了几岁,黑舒明为了攀关系,还真是能屈能伸啊。他侧身避开黑舒明伸过来的手,“走吧,参观一下黑总的公司。”
俩人直接去了茶室,黑舒明倒是懂得享受,特意辟出一间屋子喝茶,并示意江凌“随便挑”。
江凌随手指了块茶饼,“就它吧,我来主要是谈正事的。”
“那好。”黑舒明笑了笑,“老同学就是爽快,咱兄弟直奔主题。”
江凌讨厌“老同学”这个称呼,更讨厌与黑舒明这样的人称兄道弟,茶一口没碰,极力压制着情绪听黑舒明扯淡。
黑舒明狮子大开口,直接言明自己可以帮助敏行应对海外税务问题,大致就是每个国家的税收政策各不相同,而他可以帮助敏行“开源节流”,条件便是他的公司在华东区的营销上分一杯羹。
江凌听完黑舒明的承诺,没有着急回答,反问道:“你和黔司年有仇?”
黑舒明笑道:“没有啊,我俩就是普通的竞争关系,谁不想多赚点呢?”
江凌点点头,又说:“你给我开的条件,可比你要的东西值钱多了,这是个让你赔掉腚的买卖,黑总这是何必呢。”
“哈哈,老同学嘛。”黑舒明笑得谄媚,“今天我吃点儿亏,让你江公子记我个好,以後我们才好合作嘛。同样都是合作,当然要选旗鼓相当的对手,你说是不是呀?”
江凌不置可否。
黑舒明把话说得模棱两可,海外报税非常复杂,敏行在海外市场高价聘请了当地专业机构,仅是这一项的支出就是笔不小的数目。黑舒明口中的“开源节流”如果手段正规,对他而言就是绝对的利好,如果不是,那便是另外的一种结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