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约车还有3公里才到,黔司年握了握江凌的手,“今天谢……”
“谢”字没有说出来,江凌低头堵住了他的唇,不客气地撬齿而入,柔软的舌头滑过牙床,瞬间变成攻城夺地的利器,在口腔内搅了个天翻地覆。
直到迎面亮起车灯,江凌才放开他,“我不听谢,我要肉偿。”
回去的路上,俩人一直握着手。
黔司年在暗暗思考,以江凌的伤势来看,已经涉及到人身安全,或许可以按刑事处理,这样的话就得找一个刑事诉讼律师,既然要做,就要让黑舒明知道痛。
江凌显然也是这样想的,一到家他就拿出手机,接连打了好几个电话。
黔司年简单收拾了一下,给江凌找出一套居家服,“有什麽事明天再说,现在打电话能找到人吗?”
“黑舒明今晚出不来了,但是明天,他很可能被保释出来。我现在联系人,明天一早带着资料去警局,他敢害你,我就要让他彻底翻不了身。”江凌语气认真,态度很是坚决。
黔司年听了心头有点热,“我其实没多大事,缝针的也不是我。”
“幸亏不是你!”江凌咬牙切齿,“如果是你,我会杀了他的。”
时间已经很晚了,两个人毫无睡意,黔司年干脆在沙发上坐下来,问道:“你准备怎麽办?”
“故意伤害罪已经坐实了,能让他喝一壶的,但仅靠这个构不成太大的威胁,我要的也不是他那点儿赔偿金。”江凌顿了顿,“黑舒明是企业法人,法人就逃脱不了税务的问题,而我正好捏着他的把柄,这回,我要让他牢底坐穿。”
黔司年一怔,倏地就想起了啤酒节现场江凌把黑舒明摁在地上的样子,满眼冰冷,不顾一切。
江凌继续说道:“数罪并罚,触及国家红线,即便他能出来也是十年二十年之後了,那时就是废人一个,干掉一个废人还不简单?”
黔司年心里一紧,“不要做违法的事。”
“你想什麽呢,我怎麽可能做违法的事,我若是进去了你怎麽办?眼睁睁看着你找别的男人麽?”江凌坏笑道:“不过,现在就有一件事,我快要忍不住了。”
黔司年翻了个白眼,“不行。”
江凌:“我都没说什麽事呢。”
黔司年瞪着他,“行,你说,但凡跟颜色沾点边儿,你就从我家里滚出去。”
江凌一本正经:“我想洗澡。”
等俩人真正准备睡觉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後了,这个澡洗得不容易,江凌的长发还要一点点吹干,吹头发的时候此人也不老实,抱着黔司年,快把他的腰勒断了。
放在以前,黔司年大概已经骂上去了,但是今天没有,今天他很心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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啤酒节开幕式发生这样的事,影响堪称恶劣,当天晚上就在圈子里传开了,第二天更是上了社会新闻。
黔司年的手机里全是八卦问候的消息,他只挑着重要的回了几个,本打算去公司的,也没有去成,江凌的状态不大好,许是昨天消耗过大,早上醒来之後人就是焉焉的,黔司年根本不敢留他一个人。
另一方面,敏行的法务部动作迅速,一大早就把相关资料送到了警局,法务总监打来电话,说和江凌当面汇报,江凌报了黔司年家的地址。
双方见面,有点尴尬。
黔司年笑着解释,“昨晚做完笔录实在是太晚了,江总又受了伤,我就把他接到我家,说到底这件事于我也有责任。”
法务总监叫蔺昌,他前二十年都在集团总部跟着江老爷子,敏行在南城建立分公司後,他被江老爷子派过来,做了这边的法务总监。
混迹职场多年,蔺昌一眼就看出了俩人的关系,笑着接过话茬,“黔总真是有心了。”
江凌还穿着居家服,满不在乎地坐在沙发上,伸手招呼蔺昌,“来过坐,黑舒明那边怎麽样了?警方对我们的证据认可吗?”——模样好似这家里的主人。
黔司年有点儿头大,也看出来这事不需要自己管了,顺势说道:“那个,你们聊吧,我出门取个快递,有事给我打电话。”
正好,江凌也不想让黔司年掺和进来,要想让黑舒明牢底坐穿,手段就不能太光明磊落,可黔司年太干净了,江凌不想拉他下水。
把那俩人留在家里,黔司年独自出了门,其实根本没有什麽快递,躲出去也是坐在小区的长椅上发愣。
放空下来,黔司年才能好好思考一下这段关系,从重逢到现在,真的可以用“剪不断丶理还乱”来形容,现在还误打误撞上了社会新闻,当天晚上的视频照片满天飞,也不知道会被多少人认出来,幸亏他们不是什麽明星大腕儿。
这麽想着,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屏幕上跳出一个熟悉的名字:蒙盟。
黔司年接起电话,还没出声呢,那头先叫了出来——
“年年,你太不够意思了!什麽助理啊,你的助理是敏行的执行总裁?我就说他是你的菜吧,你们俩是不是有一腿?”
黔司年捂着额头,“蒙蒙你听我解释……”
可那头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不听不听王八念经,这样吧,我给你发个地址,今天晚上你带着他过来,你俩当面秀恩爱给我看,这件事我就饶了你。”
黔司年:“我们两个真的不是……”
手机另一头已经炸了,“我不管!反正地址已经发给你了,我能看出来,他什麽事儿都听你的,你们两个今晚必须到,必!须!到!!!”
黔司年:“……我尽量。”
挂了电话,手机上果然弹出一个地址。
黔司年有点发愣,上一次把江凌介绍给别人还是四年前,那时他尚可以大大方方地介绍说“这是我男朋友”,这次该怎麽介绍?
是前男友,还是……暧昧对象?
无论哪一个,好像都挺烫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