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那麽脆弱,不用你堵谁的嘴。”黔司年从沙发上站起来,“好了,我去洗漱。”
“一起呀。”江凌巴巴地追上去,“司哥,我该交代的都交代了,能不能搬过来和你住?这样我们就正式同居了,每天早上一睁眼就能看到你,下班回家还能给你做饭……”
黔司年觉得,江凌有点“聒噪”了。
他猛然记起,四年前这个人就是这麽聒噪,每天叽叽喳喳地围着自己转,让他误以为这个人是个胸无城府的少年。四年後再见,有些东西已经天翻地覆,但有些东西……似乎没有变。
晚上睡觉的时候,财务发来了上半年的回款明细,黔司年坐在床头,打开笔记本仔细核对。
江凌洗漱完,上床时瞥了一眼,“回款也要你亲自过目,你这个总经理真负责。”
“当然了,像我们这样的小公司,做什麽都要亲力亲为。”黔司年故意说道:“哪像你们敏行,一个财务部的人数就顶我们一整个公司,我们可比不过。”
江凌瘪了瘪嘴,“司哥,你就挤兑我吧。”
黔司年专注在报表上,江凌实在没忍住,凑上去问道:“赚得多不多?”
黔司年摇摇头,“要赤字了。”
江凌啊了一声,“这麽严重?”
“几个案子加起来在外飘着1900万,回款压力极大。”黔司年指了指中间一行,愤愤地说:“你看看你们敏行,至今为止没有一分钱的回款进账,车企的垫款真是太夸张了,能硬生生拖死一个小公司。”
江凌探身过去,认真地看了一会儿,“那……我明天问问财务。”
“问也没用,当初招标公告上写明了的,我就是在你面前抱怨一下。”黔司年说完,有点诧异地闭上嘴巴,自己竟然主动在江凌面前抱怨?这种转变是从什麽时候开始的?
江凌还在研究那些数字,看完了皱皱眉,“甲方不回款你们很难做下去,也没有资金去接洽新的客户,长久形成恶性循环,盘子只会越来越小。”
“不错。”黔司年赞许地点了点头,“江总知道体谅我们乙方的难处了。”
“司哥。”江凌郑重地说,“我可以给你钱。”
黔司年沉默一瞬,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想了一会儿才说:“你怎麽给?敏行虽然没有回款,但关于垫款的情况说明已经写在了招标公示中,我们投的标我们认。”
江凌摇摇头,“你理解错了,不是敏行给,是我给,从我的个人账户给你转钱,但是1900万实在太多,我一时拿不出来,我可以再问我哥借点,总能帮你凑齐的。”
黔司年笑起来,“呦,江总这麽慷慨?”
江凌已经划开手机银行,“我先看看我账户上还有多少,我记得应该有个八九百……”
看着屏幕上一闪而过的数字,黔司年突然意识到,江凌竟然是认真的!他赶忙按住了江凌的手,“当真了啊?我给你开玩笑呢,当真可就不好了。”
然而江凌很认真地看着他,“我没有给你开玩笑,如果你需要这笔钱,我会帮你。”
俩人面对着面,黔司年忽然觉得有些尴尬,他轻轻叹口气,“某种程度上说,我确实遇到了一些困难,但是这些困难不足为惧,我能应对,也习惯了应对。所以,现在,我不需要你的帮忙,如果需要,我一定会告诉你的,好吗?”
这样的拒绝很直白,江凌垂下了头。
黔司年在他发顶揉了揉,“怎麽了江总,你是个商人,省下一笔钱难道不高兴吗?”
江凌的声音很低,“可是,我独独不喜欢在你面前做个商人,如果不是这层合作关系绑着,你还会理我吗?应该不会了吧。”
黔司年愣了一下,江凌的声音更低了,“那我该怎麽办?你什麽都不要,黑舒明的事情你不需要我,资金的事情你也不需要我,我只能赖在你家,给你做饭,可是做饭……你找个保姆就够了,那我还能做什麽呢?”
能做什麽?其实……
“……上你,给你玩,让你爽,这些东西太低俗了,你更不会在乎。”江凌深深吸了口气,“司哥,明天我再和财务商量一下,看看有没有其他解决办法,我们公事公办,你是不是就能接受了?”
黔司年没有回答,他脑子一抽,有了一个更疯狂的答案——谁说他不是个低俗的人?
在这个答案脱口而出之前,黔司年刻意保持着冷静,偏过头,细细打量着江凌的上半身。
江凌没穿上衣,小麦色的皮肤上还挂着洗漱後留下的水珠,也不知道是有意的还是无心的,他在黔司年面前总是“忘记”穿衣。
“我在想——”黔司年伸出手,在那饱满的胸肌上狠掐了一把,最後停在一个微微凸起的点上,“咱俩原来在一起的时候,我就想过这个问题,但那时候看你是个小孩,没敢弄。”
江凌有点懵:“弄……弄什麽?”
黔司年笑起来,“弄个,小洞。”
在对面震惊的目光中,黔司年轻轻扬起下巴,仿佛一个高高在上的女王,轻佻而又充满魅惑的说道:
——“江凌,带乳钉吧,带给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