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想象一个珠子会露出那麽难过的表情:“他在我背过身的时候,拿起了一个石头往我的脑袋上砸,在我晕过去的时候把我擡进了柴草里。”
“他放了把火,我被烧啊烧啊,烧到最後,我就剩这麽一点了。”
“是吗……”鹤很伤心,可是它还是选择帮助那个可怜的女人。
“我曾经有一个孩子。”被他救下的女人摸着肚子倾诉着,“我曾经偷偷的给他取了名字,他叫做莲。”
“是吗?”彩色珠子和白鹤妖怪凑在一起,“那麽他人呢!”
“都说了是曾经呀。”女人的脾气很好,“我啊,是街边随处可见的卖艺人的孩子,有一天我跳了支舞,在讨赏钱的时候被老爷撞见了。他用一吊钱把我从父母手里买走,带我回了他的家。”
“但是夫人并不喜欢我,我至今记得她给我灌了一碗药,我痛了整整一夜,醒来後,我的孩子不见了。”
女人露出了一副苦笑:“夫人抢走了我的孩子,当着我的面烧掉了小小的他。”
“我这时候才发现宠爱是多麽廉价的东西,你找任何人哭诉都没有用,眼泪是脏的,爱也是下贱的,我的地位比妾室还低,我甚至连他家的下人都比不上……于是我跑了出来。”
“于是你被我救了!”
鹤妖高兴的举起翅膀。
“我想我也许可以帮你见到你的孩子,但是我不知道我能让你见到的他是什麽样的!”
“我想要帮你。”
在抛下这句话後,鹤妖消失了,等它回来的时候,它的脑袋上长出了两对尖尖的红色犄角。
“我可以把你孩子的灵魂偷偷的从地府里带出来!”妖怪脸上的羽毛随着笑意一颤一颤,“到时候你们就能见一面啦!虽然只有一面……!”
得知了这个消息的女人高兴的快疯了,就连一向爱唱反调的眼珠子也很开心。
“但是……”
故事的讲述者看着四周挂满的白布,用轻快的声音开口道:“鹤妖成功的带回了莲,可还没把孩子带到妈妈的面前,两只妖怪就被一大群阴阳师给拦住了。”
鹤衔灯捂住了脸。
甘露寺蜜璃担心的望了过去,脸刚转过去就被吓了一跳。
只见鬼眼睛里的血不流了,可鼻血还是没止住,一张脸除了红就是白,远看过去就像从哪个案发现场的跑出来的受害人。
估计是因为血流太多凝起来的关系,鹤衔灯被堵的呼吸不畅,他干干闷闷的咳了两声,一脸气虚的捂住了脸。
卖药郎叹气。
他把故事放到一边,先把鹤衔灯拍了两下背,然後趁着鬼刚要张口说什麽的时候把一个小瓷瓶往他嘴里塞。
“咕……”鬼被呛了一口诡异的液体。
在他咳嗽的时候,卖药郎终于把神明的悲剧讲到了结尾。
“他们抓住了妖怪,不顾女人的劝阻把鹤妖捆在了木桩上。”
“你们为什麽要这麽做?”女人想要解开妖怪的束缚,“他哪里招惹你们了?”
“没办法。”阴阳师们阴阳怪气的开口,“妖怪的存在本身就是招惹我们了。”
“听说,像鹤这种纯净的妖怪最是害怕脏污了!”
他们嬉笑着割开女人的手,把血泼到了鹤妖的脸上。
“这样它就逃不掉了。”
阴阳师们带走了女人,把妖怪留在了地牢里。
“你看,我没说错吧?”目从鹤妖的衣服里钻了出来,“人类就是值得你对他们抱有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