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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第2页)

鹤衔灯从地上爬起来,血红的长绳河水一样的流开,直直地指向了某个方向。

“可是他一直躲着我,就算我去也没什麽用啊,我知道他不想见我,安静的待着也好。”鬼收回目光,“最开始的时候我还会去找,但後面我想只要绳子还在着的话,不管他愿不愿意见我都无所谓吧。”

“你怎麽就知道他不愿意见你了呢?”

“但是,我找不到他,明明绳子还连着……”

继国缘一的嘴角向上扬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你不是说了吗?家人之间是有默契的。”

“可是我说的是亲人,是兄弟呀……”

继国缘一推了鹤衔灯一把,他看着鬼踉跄着失去平衡往前跌的背影,轻声劝道:“难道你们不是吗?”

鬼手里的绳子又细又红,像是珊瑚枝,又像是小血管,它直挺挺的悬在空中,无声地指明了方向。

鹤衔灯用手卷着绳子跟着走,他绕过了树丛,踏过了小道,从花丛中穿过,又离开了白鹤的窝。

鬼到这个时候才发现,伊吹山寻躲起来一阵後又回来了,他背着鹤衔灯,一个人走遍了整座鹤栖山。

他从花中来,又到林间去,每走一段距离就把绳子系在某棵树的枝条上,一段红一段红的连起来,像是在山上串起了一段又一段的缘。

绳与绳之间留有足够长的空隙,影子打在地上圈起来圆圆的一截,割开一条无形的边界。

鹤衔灯顺着绳,走到了鹤栖山的山顶上。

那里光秃秃一片,很久之前这里到处都是花,各种各样诡异的颜色凑在一起,看的人眼睛跟心口一阵绞痛。

因为太难看了,伊吹山寻硬是拉着鹤衔灯把这些野花野草全拔光换上了新的花,他们两个商量了很久,最终决定在上面种满六月菊。

伊吹山寻安排的很好,他专门挑了红色的,用这抹熟红细细密密的铺满了一座山的山尖尖,洒了一地火焰烧制的雨水。

这些六月菊艳得很,但是又不怎麽妖娆,花瓣边缘处还带着浅淡的黄,像是月光泼洒,又像是星芒点缀,刚刚亮起就被露水打落,滚了一地的碎光。

伊吹山寻端坐在花海里,他没有扎起马尾,任由头发挂在肩膀上。

他的头发像云一样,在风中飘动着,鼓动着,一层一层的飞起来在空中打着卷,就好像要下几滴雨来浇浇那些娇贵的花。

“你怎麽回来了?”鹤衔灯不敢相信,他只觉得眼睛酸酸的,“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我为什麽不能回来?”伊吹山寻道,“这里是我家啊!”

白发的少年微笑着看向黑发的鬼:“我还以为你要在那边哭一个晚上呢。”

“说起来,你的头发怎麽回事?”

“诶,话说回来你的头发到底经历了什麽?”

他俩注视着彼此换了个色的头发,对脱口而出的小默契置之一笑。

“可以帮我把头发梳好吗?”伊吹山寻朝鹤衔灯伸出手,“我跑回来的时候才发现我的发绳断掉了,我又没法回去,我只能散着头发,再这样下去都要打结啦!”

“我每天都散着头发,不会打结的。”

鹤衔灯嘴上别扭的说着,可身体还是诚实的移了过去。

他的手在伊吹山寻的发间上下起伏,一把抓过四散的云和雾把它们拢过来用红色的绳子码好,堆雪似的凑在一起,编成了一条鼓鼓囊囊的麻花辫。

“偶尔也要换一个形象啊。”伊吹山寻摸着自己新鲜出炉的辫子,“扎马尾巴太老气了。”

“是,是吗?”

“不过我倒是没想到你原来会绑辫子啊,我看你成天披个头发还以为你不会绑头发才这麽干呢。”伊吹山寻摸摸下巴,“看来是我错怪你了。”

“是,是吗……”

“你怎麽只会说是吗?稍微给我换一个词啊!”

鹤衔灯木木的,被摇了三四下才醒过来,他的眼睛闪烁了一下,黑漆漆的瞳孔里划过一点温暖又温软的光。

“是哦。”鹤衔灯随了伊吹山寻的愿,平整光洁的牙齿躲在嘴巴里,从舌尖透出来一点白瓷般的影子,“是哦!”

“你真的蠢到家了都。”麻花辫往马尾巴的额头上弹了一下,力度不重,在眉心处点出了一颗小红痣,“我真担心啊,要是哪天我不在了,你这个傻乎乎的鬼把自己给卖了怎麽办?”

“那你就留下来陪我,你为什麽不愿意呢?!”鹤衔灯有些绷不住,声音破了半截眼泪也掉了下来,“活着不好吗!”

“你问了我一个好问题,但是……”伊吹山寻用手背擦掉了鬼眼睛里涌出来的红泪,“怎麽说呢……啊!那我也问你个问题吧。”

“在你变成鬼的那一刻,你是想接受这一切活下去。还是想……?”

“不用说你的答案,至少现在不要。”他捂住了鹤衔灯的嘴巴,又合上了鹤衔灯的眼睛,“我只是希望你想想。”

六月菊被风吹掉了,它们本来也不该在这个时候开的,谁让鹤栖山没有季节,不识春夏秋冬的花儿只好抖擞起精神簇拥着热热闹闹的开张起来,开起来还没多久呢就落了一大片,淹没了黑衣服和白袍子,只留下满地残红。

它们开的又高又盛,鹤衔灯的心里又枯又焦,他想说些什麽,可声音全哽在嗓子眼里,一个字一个音都被唾沫润湿了,湿漉漉的化成一滩泥,糊在喉咙里堵着出不了声。

“啊啊,说起来今天应该算是我的生日吧,对吧?”

伊吹山寻站起来,白色麻花辫垂在脑後,像一架小小的梯子。

他拉开袖子,手腕上的红绳已经快勒进骨头里了,上头的颜色浓稠的像是要染在皮肤上,一道一道的好似刀痕。

少年抽出了刀。

“你说过的对吧?不要用日轮刀去割它。”伊吹山寻顽劣的笑了,牙齿也冒出了尖尖,“真不巧,我是一个特别喜欢和别人对着干的家夥。”

鹤衔灯想也没想,直扑过去打算抢走那把刀。

他成功了,刀掉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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