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鹤衔灯有脑补过,只可惜他想象的画面太过妖娆,以至于无法用语言来确切描述。
鬼舞辻无惨在知道这个消息後的确挺开心的,他把玩着手中的杯子,里头摇曳的液体和他的眼睛一般鲜红。
百年以来最渴求的东西突然有了消息,这种莫名的兴奋无疑让这个胆小鬼丧失了本来就没多少的判断力。
鬼舞辻无惨陷入了难得的冲动情绪中,并且一时半会难以自拔。
如果有鬼能劝他一句倒还好讲,只可惜他周围的鬼也没剩几只了。
童磨只爱摇着扇子看热闹,猗窝座深陷在过去的梦魇之中无法自拔,鸣女弹着她的琴,坚守着自己没人问就不张嘴说话的原则。
总之,一切都按计划进行着,虽然不能说一切都按部就班,但好歹也算得上□□不离十。
于是,在一天夜里,在所有人的期待之中,鬼舞辻无惨终于闪亮登场。
这位从开头到结尾都一直活在他人言语中甚至有时还被一字带过的幕後黑手穿着体面,得意地向去赴约一场宴会。
只可惜宴会的主人并没有邀请他,不过他也不在乎这个。
凭借鸣女的血鬼术,他几乎称得上不费吹灰之力的来到了産屋敷耀哉的屋子。
面对自己久卧病榻的宿敌,鬼舞辻无惨的第一反应不是痛下杀手又不是逼问他青色彼岸花到底在哪里,而是蠕动着嘴唇发出了一声轻蔑的“嗤”。
産屋敷耀哉没什麽反应,缠满绷带的脸遮住了他所有的表情。
鬼舞辻无惨看起来还想说什麽,但很快他发现了不对劲。
不管他怎麽挑衅,産屋敷一家的脸上都没什麽表情。
是的,没什麽表情,他们只是安详地端坐在原地,静静地凝视着鬼舞辻无惨,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
这不是冷漠窥看小丑表演所呈现出的无表情,而是像死了一样,像一堆丝毫没有生命力的雕像一样,他们坐在一旁,两眼空洞,眼睛里头连焦距都没有。
鬼舞辻无惨僵住了动作,他缓缓伏下身,头一次如此认真的注视着自己的敌人。
他把手搭在産屋敷耀哉的脖子上,缓缓地,一点一点摁下去。
鬼的手指陷了下去,他并没有感受到皮肤自带的温热触感,反而泛上来一股冰凉到腻人的气息。
鬼舞辻无惨感觉自己的手指被隐藏在皮肤下面的某种不可言说之物狠狠的咬了一口。
他迅速往後撤,可似乎有些来不及,産屋敷耀哉的身体瞬间散开,无数只淌着鲁白光辉的虫从里头四溅开来。
虫像一串头对头尾连尾的月亮,抖落一地星子般的磷光,它们围着鬼舞辻无惨,轻飘飘的簇拥着他,烟一般织起了无数片细碎的梦。
鬼舞辻无惨的瞳孔尖了不少,他吸入太多鹤眠月了,本来就不是很灵光的脑袋一下子麻痹了不少,只能呆愣愣的停到原地,直到耳畔响起一声刺耳的——
“轰!”
有什麽东西从他踩着的下面冒了出来,咆哮着推倒屋舍把眼前的一切炸了个粉碎。
“……我还是头一次知道,原来鹤眠月还可以这麽用。”
鹤衔灯把额头上冒出来的第三只眼收好,望着不远处冒起来的烟喃喃自语:“在那几秒里,他到底看到了什麽呢?”
鬼舞辻无惨绝对猜不到,为了欢迎他的到来,産屋敷耀哉可是为此耗费了不少心血。
他在自己的房间下头装了不少□□,为了能吸引鬼舞辻无惨在这个房间停留超过一定的时间,産屋敷耀哉本想亲自上阵,但好在卖药郎提供了一罐子鹤栖山特産鹤眠月,这可就避免了许多没必要的损失。
于是计划朝另一个方向轰轰烈烈的展开了,産屋敷耀哉一家被安排到了另一个地方,他房间里则是放满了鹤眠月。
这种能制造幻境的虫布满了整间房,为了更好更优秀的达到效果,在场唯一一位对这种虫免疫的鬼还友情奉上了不少自己的鲜血。
“食我血鬼术啦!”鹤衔灯嘎嘎笑着,让人分不清他到底是来帮忙的还是来搞破坏的,“乱血·视觉噩梦之香!”
吸饱了鲜血的鹤眠月静悄悄地蛰伏在房间中,缓缓的凝聚成了一尊空壳。
然後就是鬼舞辻无惨所看到的了,他看到了自己想象中的宿敌的惨状,一时间情不自禁在这房间逗留超过了时间,一是……
“砰。”
鹤衔灯弹弹舌头,和珠世对视了一眼:“一起过去吧。”
他做作的弯下腰,朝面前的女士伸出一只手,在感受到自己的手心落上对方的手掌後,鹤衔灯眯着眼睛,半退着与珠世跳舞似的一同跌入柔软的彩虹之中。
在另一头,被炸得灰头土脸的鬼舞辻无惨迎来了埋伏在附近的鬼杀队队员的攻击,五光十色的呼吸法汇成一道长流,劈头盖脸把鬼浇成了一个落汤鸡。
“该死的!鸣女!”
鬼舞辻无惨彻底被激怒了,他指使自己的手下奏出乐章,打算换个地方给面前这群蚂蚁好好上一课。
硝烟还未散去,地上就突兀的铺起了木片,只见一座高楼耸立,层层叠叠的空间拼凑在一起,和张大嘴似的一口朝停在原地的人咬了下去——
看样子他似乎想来个挨个击破,可似乎并没有如愿,鬼杀队衆人的确顺着鸣女的意思换了个位置,可他们没有分散开来,依旧聚集在无限城的某一处,举着日轮刀朝无惨前仆後继。
“这绳子还真是好用啊。”不死川实弥擡起手腕,上头赫然绑着一圈红绳,“我难得的对他刮目相看起来了!”
在鬼舞辻无惨到来之前,鹤衔灯就给鬼杀队的各位送上了由自己血鬼术精细打造的红绳。
这其中还包含了一些鬼的私心,毕竟绳子对于鹤衔灯来说意义重大,不仅可以祈福祈愿,还可以转移伤口和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