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珠世小姐的药居然——”
这和预想的情况不一样啊!难道是因为他吃了……?!
眼前的情况太过复杂,愈史郎一时半会儿没法思考,他搀扶住摇摇欲坠的珠世,打算先找个地方让她好好休息一下。
而在另一头,鬼舞辻无惨的衣服尽数碎裂,他的头发变得花白,从腰椎处蔓延开来的几根带着凿齿的触手探出了头,旋转着把周围的一切尽数打碎。
鬼舞辻无惨像一个大型绞肉机,无限城没有被鬼杀队拆掉,反而被它的老板以一己之力尽数破坏,连块砖都没剩完整的。
“轰”的一声,又有人被扫到了地上。
柱也好,普通队员也罢,一时间没有人有办法抵抗这堪比天灾的破坏力。
鬼舞辻无惨嘎嘎的笑着,他只想在这黑夜里尽情的戏耍,顺便把这打扰了他近百年的鬼杀队连根刨起。
“该说多亏了你们吗?”他用触手抓着竈门炭治郎的衣角,逼迫对方擡起头看向自己,“何必这麽愚蠢,为了那麽一点虚无缥缈的爱呀恨啊选择与比自己强大数百倍的人为敌……”
“鬼舞辻无惨!”竈门炭治郎的眼睛里有火星子,“你这个……!”
“啊呀。”童磨像找了个好地方看好戏,一边拍着手一边招呼闷闷不乐的猗窝座,“你猜猜无惨要做什麽呢?”
童磨左等右等也没得到回答,只好干巴巴的继续往下说:“不过天也快亮了呀,希望他快点做完,这样我们快点回去啦。”
他拿手拍着扇子,拍着拍着,扇子掉到了地上。
童磨傻了。
其实这不奇怪,他的脑子里传来了鬼舞辻无惨发来的各种毫无意义的记忆碎片,大量无用的信息充斥着鬼的脑子,满到要从太阳xue里溢出来。
“该死的……”
鬼舞辻无惨把手上挂着的铁头少年扔出去老远,他拿手死死抠着自己的脸颊,忽然站直了身子。
他怒视着周围的一切,正要有什麽动作的时候一只手盖在了他的眼睛上。
“呼呼呼……呼呼呼……”
手的主人非常温柔的抚摸着鬼舞辻无惨的面庞,轻轻的发出类似于给小孩吹热菜的呼气声。
他亲切又疏离的将手贴在鬼的身上,手腕上垂下来大把大把的白色羽毛也贴在鬼的身上,和给鬼挠痒痒一样刷啦刷啦的从鬼舞辻无惨的皮肤上滑过,把溅到上头的血抹的更匀了些。
竈门炭治郎挣扎的从地上爬起来,看到眼前的一幕也有些发蒙。
鬼舞辻无惨的脊背上多出了一个人影,他通体发白,身上带着羽毛一般的不明增生物,额头的两只犄角缠绕着火焰,喷出来的热气熏的额头长出了第三只眼。
他与鬼舞辻无惨贴合在一起,如胶似漆,形影不离,别手上的动作都透出了些甜蜜。只不过他接下来的动作就没有那麽温情了,亲昵的爱抚停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深深扎进脖子里的指甲。
“鹤……鹤……”竈门炭治郎借着日轮刀支撑着身子站稳,声音不免带入了几分焦急,“你怎麽?!”
相比起他的犹豫,鬼舞辻无惨就比较直接了:“鹤衔灯,你这个该死的混蛋!”
面对这点名道姓的怒骂,鹤衔灯只是轻飘飘的应了一声“嗯”。
“你知道吗?”鹤衔灯道,“我一直妄想着这一天很久了。”
他的下半身和鬼舞辻无惨融在一起,上半身则是撕破了那具空壳像只破茧地扑棱蛾子一样撕开皮肉不管不顾的钻了出来,硬生生让鬼舞辻无惨身上多了一个重量。
“你是吃不掉我的。”鹤衔灯意外地变得啰嗦起来,“药物在体内化开的感觉很难受吧。”
“什麽,药?等等?!”
“是的,药。”鹤衔灯难得好心的为他解释,“你知道的,我身体里面可以放很多东西,为了这一天的到来,我特意在我的身体里放了一些你讨厌的东西。还特意用小瓶子装好了。”
“本来我是想把那些药注射给你的,谁想得到你那麽不讲究,直接把我给吞了,于是在你把我吞下去之後,那些小瓶子在我体内碎开了,药物和我的身体混成了一团,你的细胞似乎对它们不感兴趣,便强行把我给挤了出来。”
“真讨厌啊,我居然要这样和你待在一起。”
他咯咯的笑着,手中掐脖子的力道更紧了些,几颗血珠子飞溅着蹦了出来,浇到的地方立刻冒起了一股白烟。
“本来我应该被你直接吐出来才对,可谁能想得到呢?我之前在我的身上放了几瓶子的胶,那玩意的效率可比你强多了,一下子就把我们两个给粘在一起了呢。”
鬼舞辻无惨可能是头一次遇到这种状况,脑袋瓜一时半会儿没转过来,他感到双腿发软,大脑像泡了紫藤花一样发空发虚,身体的控制力正一点一点的消失,耳边只剩下鹤衔灯一段接一段的絮絮叨叨。
“说起来……天快亮了,对吧?”
这群漫不经心的话立刻点醒了鬼舞辻无惨,他背後的触手从最开始的蜷缩到逐渐舒展,像一条条碰了水的铁线虫,试图把寄生在自己身上的白色脓包给扯下来。
“你到底要干什麽!”鬼舞辻无惨尖叫起来,“是想靠黏在我的身上来控制我吗?你不要做梦了!”
“我本来不是这麽想的,但你都这麽说了……”
鬼的手往下一拉,逼迫鬼舞辻无惨擡起头直视天空。
他微笑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啦。”
鹤衔灯的话头一次这麽多,他不管身下鬼的挣扎,只是静静的把头倚靠在对方的肩窝上,面容安详的像一尊雕着笑脸的石像。
“我一直在想这麽一天呢,没想到居然实现了……虹桥将我转移出你的体外,蜂介使我的身体柔软,小粟煮修好死去的地方,蝶子把你我的伤口融为一体,璃生麻痹你的身体让你的神经以为我是不存在的,三月河看到了你所有的伤口……真好啊,我的血鬼术都起了作用了呢。”
“哦等等,还差一位。”鹤衔灯的手腕一动,血管一样的红绳重新缠上了他的指尖,“你知道吗,我曾经琢磨过很多次要怎麽把我的生命传给别人,但是最後都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