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後又同长柳道:“长郎君,你家青松这个月什麽时候休息啊?”
长柳遥遥地望过去,笑着回:“中,中秋呢。”
说完低头去看柏哥儿,发现他竟红着脸轻轻揉搓着石头上的衣裳,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见柏哥儿这个样子,长柳心里有了底,便等着林月沉背着牛草牵着牛离开後,慢慢走到柏哥儿身边蹲下,问:“柏哥儿,你觉得,月,月沉哥他,他人咋样呀?”
两个小哥儿聊点私密的话,周围又没有旁人,柏哥儿的脸却愈发的红了,支支吾吾着:“挺,挺好的。”
“柏哥儿,你再,再过几个月就十六了,爹爹他,他们一定会给你议亲的。”
长柳担忧地说着,也能看得出柏哥儿的心思,若是林月沉合适,那还不如嫁个知根知底的人,省得两眼一抹黑什麽都不知道就嫁了。
柏哥儿当然知道长柳话里的意思,可他却高兴不起来,手里捏着湿哒哒的衣裳,小声道:“沉哥不会成亲的?”
“为,为什麽呀?”长柳好奇。
柏哥儿摇摇头,闷闷不乐地回:“不清楚,我听别人说,是他年轻时喜欢一个小哥儿,但是那个小哥儿嫁给别人了,所以他一直没成亲。”
咋会这样啊!
长柳郁闷,他担心柏哥儿开始议亲以後会像路哥儿那样,被家里人贪图高价聘金随便嫁给一个男人,所以才想着问问林月沉合不合适。
而且他也看得出来,柏哥儿心里有林月沉,但没想到林月沉却喜欢别人,真是有缘无分。
柏哥儿见长柳久久地不说话,便擡起头来问:“怎麽了,哥夫。”
“没,没事。”
长柳回过神来,心想柏哥儿过了生辰後最多最多等到明年开春,媒婆是一定要上门的。
不过看今天他公爹和汤郎君说话的样子,也有可能都等不到明年开春呢。
不行,长柳想,今晚青松回来後得和他好好商量商量,帮帮柏哥儿。
洗好了衣裳後两人准备回家,在不远处的溪水边发现了几丛石菖蒲,长柳便赶紧放下手里的盆,背着背篓过去挖。
看样子附近的石菖蒲都叫人给挖完了,长柳只挖到了一点点,连根带叶一起都没什麽重量,放在背篓里轻飘飘的。
柏哥儿便道:“不如拿回家洗一洗切了晒干,等攒多一点後再拿去卖,价钱最起码也能翻一番呢。”
“行。”长柳说着,弯腰端起了盆,同他继续往家走去。
今日张大虎和钟郎君回来得早,柏哥儿见着他们以後吓一跳,心想还好午饭做得早,否则非得挨骂不可。
长柳给柏哥儿做了酱黄豆,吃着味道还不错,便封好放进了柜子里,然後就开始摆饭。
孟娘子今日不知道去哪里了,一整天都不见人影,回来的时候趾高气昂的,下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张青林也一反常态地呵护着她,怀里难得抱着弈哥儿。
长柳和柏哥儿站在门口望着,孟娘子用馀光瞥了他们一眼,哼了哼,径直走进了自己屋里。
“诶,柏哥儿,给你嫂子把饭菜端进屋来,她今天不出去吃了。”
话音落,长柳和柏哥儿对视了一眼,都不明白发生了什麽事,但柏哥儿还是听话地给她送去了。
张大虎和钟郎君洗了手进屋来,见就他们两个小哥儿守着桌子,便问:“你大哥他们呢?”
“在屋里呢,”柏哥儿小心坐下,“大哥让我把饭给大嫂送进屋了。”
听见这话,钟郎君一下撂了筷子,哼着:“一个个的要气死我才甘心是不是,她不出来吃饭她想干啥?”
长柳见没自己的事,也不开口,只管低头吃自己的饭,还悄悄踢了柏哥儿一下。
柏哥儿也不多说了,闷闷地道:“不知道呢。”
“我去看看。”钟郎君站起身来,气愤地说着,“什麽规矩啊,我和她阿爹还在饭桌上坐着呢,她偏要单独吃……”
正说着,还没走出门去,张青林便抱着弈哥儿进来了。
“爹爹,绣风她身体不舒服,今儿不出来吃了。”
见着大儿子以後,钟郎君立马换了一副嘴脸,关切地询问:“咋了啊这是,看大夫了吗,今早还好好的呢。”
“没事儿,爹爹,”孟娘子慢悠悠走了过来,嗓音尖锐地道,“看过大夫了,大夫说我有喜了。”
“什麽!真的啊!”钟郎君顿时惊喜万分,上前去扶着她嘘寒问暖的,“什麽时候的事啊,你啥时候看的郎中啊,可有说是几个月了吗?”
孟娘子的头仰得高高的,回:“今儿中午我在家带弈哥儿的时候就觉得身上不舒服,老犯恶心,想吐,我就去村大夫那里看了看,结果人家一把脉啊,说我怀了两个月了。”
她说这话时一直拿眼角馀光瞅长柳,鼻孔里出气哼哼的,心想:自己和张青林一个月同房不过两三次,这就怀上了。
所以说娶小哥儿来有什麽用啊,哪怕张青松天天晚上烧热水又怎麽了,长柳照样怀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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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马上就要分家了,宝宝们[星星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