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长柳一口答应,慢慢挪到竈前坐好,又问,“你二哥他,他一般什麽时候回来呀?”
闻言,柏哥儿一边刷锅一边回:“不一定呢,得看店里忙不忙,我们一般都不等他吃饭的,给他留点儿就行。”
说到这儿,柏哥儿突然住了嘴,一脸为难地望着他哥夫。
“咋了?”长柳问。
柏哥儿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说,怕哥夫听了生气,但是他已经憋在心里好久了,以前在家里都没人可说。
长柳见了,知道他定是什麽顾虑,便开口安慰着:“没事,你,你想说便说,不,不方便的话,等你二哥回,回来了再说吧。”
他以为柏哥儿是要说今天发生的事。
闻言,柏哥儿想了想,还是决定鼓起勇气说出来。
“就是每回给二哥留饭,大嫂都留最清淡的菜,基本上不见荤腥,她说二哥在饭店干活,那里的大师傅又是他的师父,定少不了他的油水,怕他每天大鱼大肉吃多了身体不好,所以特意给他留点清淡的刮刮油。”
说着说着,柏哥儿的声音越来越小,听起来有些心虚。
其实他一直觉得这样对二哥不好,但是无奈他在这个家里人微言轻,一直说不上什麽话,能做的也很有限,最多就是在做饭的时候偷偷藏一个煮鸡蛋在怀里,然後等二哥回来了再给他。
长柳听了,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质问着:“那其他人呢,不,不说说她吗,就由,由着她这样?”
“二哥脾气好,基本上没和人红过脸,大家都习惯了,而且他们私底下也觉得二哥在店里肯定吃了不少好的,不然他咋长得那麽高那麽壮。”柏哥儿解释着。
“真是王,王八蛋!”长柳骂着,也不管自己是不是骂得太过分了,直接对柏哥儿道,“以後青松的饭菜,我,我来留。”
听见这话,柏哥儿紧皱着的眉头这才舒展开来,用力点了点脑袋,开心地嗯着。
晚饭熟了以後,柏哥儿拿了一只大碗递给长柳。
长柳站起身来,拖着肿胀的脚洗了手,接过碗後先是在甑子里狠狠挖了一大碗饭,然後转过身去站在案板前,拿着筷子夹菜。
他净挑着荤菜夹。
外面传来脚步声,随後便听见孟娘子的声音:“饭熟了没,大家都回来了,可以开饭了。”
正说着,进门一瞧,瞬间皱起了眉,不悦地嚷嚷开了:“你吃这麽多呢?”
说完又觉得不对劲,立马找了个更有力的罪责:“阿爹和爹爹都还没吃呢,你倒先吃上了,你可真有本事啊,你家里人就是这样教你的?”
提到家里人,长柳转头瞪了她一眼,答:“你再说,我,我撕烂你的嘴。”
“烂,烂嘴巴。”
说完以後继续夹菜,夹了荤菜还要夹素菜,夹得多多的,让青松吃得饱饱的。
听见这话,孟娘子更来劲儿了,撸起袖子就要冲上去打人,柏哥儿赶紧拦住了:“大嫂,弈哥儿呢,我给弈哥儿蒸了鸡蛋羹,先喂他吃饭吧。”
有了柏哥儿打岔,长柳也不犹豫,从旁边拿了个干净盘子盖住饭菜,未做丝毫停留,抱着怀里的碗便一瘸一拐地跑了。
长柳回屋里把饭菜放好,正准备出去吃饭来着,结果刚探出头去就看见孟娘子拉着张青林走过来了,气势汹汹的样子,像是要打人。
他心头一紧,立马转身锁上了房门。
砰砰砰!
外面的男人大力地捶打着房门,“出来,你说你要撕烂谁的嘴?出来!”
这个点儿大家都回家吃饭了,一丁点儿动静都能让他们注意到。
孟娘子见敲了几下没人应,便赶紧拉了拉男人的胳膊,劝着:“算了,先吃饭,一会儿大家都知道了。”
“哼,还真让他爬到我们头顶上来了,什麽东西啊!”张青林骂骂咧咧地走了。
长柳气得不行,但是想了想还是觉得算了,好哥儿不吃眼前亏。
而且青松马上就要回来了,还是等他回来後再说吧。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天色越来越暗,长柳缓缓趴在桌上,睁着一只大眼睛盯着那碗香喷喷的饭菜看。
饿得慌。
院子外边,张青松正驾车匆匆往家赶。
他成亲才休息了两日,今天又告了两天假陪长柳回门,所以下午就多干了会儿,再加上去买回门礼,所回来得就晚了些,也不知道小夫郎在家怎麽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