炖南瓜汤清甜解腻,搭配小排骨刚刚好。
夫夫俩有商有量的把午饭给定好了,长柳心中满满的成就感,在这里逐渐找到了熟悉,同张青松一起忙活着。
锅里的甑子上气了,长柳将切成块的老南瓜端到竈上,正准备掀起甑子往底下塞的时候却被张青松接手了过去。
“这个烫,我来吧。”
接手的时候轻轻擦过了长柳的手背,他没察觉,转头麻利地将老南瓜都压在了甑底。
倒是长柳,悄悄红了脸,感觉手背酥酥麻麻的,便拿到身後轻轻蹭了两下,然後定定地看着张青松的手。
“好了,”张青松拿起空盆准备去洗,一转身却看见了小夫郎愣愣的样子,好奇地问,“咋了?”
长柳顿时回过神来,抿着嘴巴摇了摇头,然後赶紧走到竈前坐下,假装掏了掏竈灰,又塞了一截柴进去。
直到张青松端着盆去外面洗菜了,他这才稍稍松了口气,然後又暗自责怪自己没出息。
长柳啊长柳,不就是碰了下手吗,怎麽这样也能脸红?
张青松洗完菜回来,一眼便瞧见了躲在竈前偷看的小夫郎像受惊一样,立马又缩了回去。
他端着菜往砧板那边走,忍不住地笑。
长柳用掏火棍在地上划着,正郁闷自己偷看被发现了咋整,突然听见外面传来了砰的一声巨响,随後便是女人撕心裂肺的吼叫。
像是打起来了。
长柳吓了一跳,立马站起来想出去看,却被张青松叫住了。
“别伤着你。”
“是,是咋回事?”长柳指着外面问。
张青松反应很平常,像是已经习惯了,回:“大哥大嫂打架,他们经常打。”
“啊?”长柳呆呆地望着他,有些难以置信,“你大哥他,他打媳妇儿啊?”
“嗯,”听见这话,张青松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语气也带着几分不善,冷冷地道,“他成亲第一天就对大嫂不好,那时候他们成亲是年关,地里没什麽活,大家都懒得早起,但是那天我从他们屋外路过的时候,听见我大哥催她起床给家里人做早饭,说不能让人笑话他花那麽多钱却娶回来一个懒媳妇儿,大嫂不想去,大哥就说别人会讲她家没教好女儿,大嫂无奈这才去了。”
那天张青松裹着旧棉袄准备去镇上的时候,孟娘子独自一人正拖着疲惫的身体在竈屋里忙上忙下。
他看不过去,进屋快速地把大部分菜都给切好放盘里,然後才离开的,结果还是迟到了,被老张师父罚练了一上午的花刀,要把胡萝卜雕刻成凤凰头。
听见这话,长柳顿时感到心疼,叹了口气後道:“你大哥怎,怎麽这样啊?”
说完,发现张青松正盯着他看,顿时反应过来,连忙紧闭着嘴。
他一时生气忘了分寸,怎麽能成亲第一天就说人家大哥不好呢?
即便心里真这麽想,但也不该这样说啊,长柳此刻懊恼极了。
可张青松不仅没生气,还笑着附和他,“嗯,我也觉得他不好。”
闻言,长柳擡头看了看他的脸,想确认一下他是不是在说反话,但发现他一脸的认真,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不过他还是在心里偷偷告诉自己,刚成亲,不能太放肆了,以後这种话要少说。
张青松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见他脸上的表情一会儿放松一会儿凝重,就知道他定是在想什麽稀奇古怪的事,笑意简直藏都藏不住,低声询问:“想什麽呢,小傻帽。”
“嗯?”长柳听见张青松在说话,猛地擡起头来,好奇地问,“你说…啥?”
他刚刚想得太入神了,没仔细听,
张青松看着他这个样子好像以前养过的小猫,擡头望着你的时候眼睛圆溜溜的,还一脸的懵,便不由得笑了出来,笑过以後才宠溺地回:“没说啥,小傻猫。”
长柳这次听清楚了,皱眉哀怨地瞪了他一眼,然後转身就去切菜了,嘴里还嘀嘀咕咕地哼着:“青松才,才是傻猫。”
哼完以後又瞟了一眼站在竈头边的人,那结实高大的身躯看着都让人心尖发颤,想了想後也觉得不对,便气鼓鼓地纠正着:“大,大傻猫。”
听见这话,张青松笑得更欢了。
那爽朗的笑声更是在无形中再次拉近了两人的关系,少了一丝陌生,多了几分亲密。
“二哥。”张青柏就在这时候边喊边跑了进来,停住脚步後却先看了长柳一眼,然後立马变得脸红起来,突然就结巴了,“二,二哥,阿爹挖了藕回来,说让,让你做干煸藕丝吃。”
“还,还有,爹爹去大张嫂家了,叫晚点吃,吃饭。”
张青柏紧张得不敢看他二哥夫一眼,说完以後放下手里的藕便跑了。
他前脚走,後脚一颗小土豆闻着饭菜香就跑到了竈屋来,小短腿哒哒的,挥着双手跑向张青松,奶声奶气地喊:“二叔,抱抱。”
张青松擦了擦手将他抱起来,拿起一旁蒸好的老南瓜喂给他,然後指着竈前坐着的长柳说:“认识吗,那是二叔的夫郎,你要叫二叔爹。”
说完,又对长柳介绍着:“柳哥儿,这是大哥大嫂的孩子,是个小哥儿,今年两岁了,叫张云羿。”
闻言,长柳立马坐正了些。
弈哥儿睁着两颗黑豆似的眼睛看了看长柳,长柳也有些紧张地盯着他看,不自觉地将背挺得更直,脸蛋崩得紧紧的,看起来很严肃的样子。
像是在和什麽重要的大人物见面似的。
弈哥儿看了一会儿,忽然扭头趴在了张青松肩上蹭了蹭,低声呵呵地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