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哥儿听了,知道长柳这是在打趣他呢,便拉着他哥夫的袖子,低头红着脸小声喊着:“哥夫。”
“嘻嘻,”长柳见问出来了话,主动递上耳朵八卦,“他,他说啥了没?”
“没,”柏哥儿假装忙着找栗子,随口说着,“他就说,谢谢柏哥儿。”
长柳听了,嘁一声,故意道:“没,没诚意,你过生辰我,我不许他来。”
“哥夫。”柏哥儿急得跺脚,故意使坏的长柳却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大张嫂听见了,问他笑啥呢,柏哥儿神色一凛,有些紧张,害怕地看向长柳,长柳淡定地转头,道:“没,嫂子,我,我们在说今天铺子开,开大张的事。”
“那个啊,”货是林月沉去送的,所以大张嫂虽然当时人不在场,但也是很清楚的,道,“回去的时候那趾高气昂的样子,神气得不行,我看张青林回来以後她怎麽办,张青林可不是个好说话的。”
毕竟新婚头三天就敢去打弟夫郎的人,脾气能好到哪里去。
长柳听着这话,心里有了点担忧,他想着,不论娘子还是郎君,怀孕总是艰难的,若是被人动辄打骂,那也太可怜了,更何况还有可能危及性命。
等捡完栗子回去,他还是多关注一下新房那边吧,别出了什麽事赖在他头上了。
捡完栗子回家,长柳见村里好像没什麽事,又放下心来了,转而和柏哥儿把满满的两背篓刺苞栗子背回屋去晾着。
刺苞栗子得放在阴凉通风的地方摊开来晾,柏哥儿的屋子宽敞,长柳和他商量过後就放他屋里了。
在山里转悠了一下午,身上沾了不少落叶和灰,难受得紧。
趁着还有些太阳,长柳和柏哥儿便先去烧水洗头洗澡,晚饭就将就着中午那些随便弄点吃了,不然放坏了可惜。
两人烧了一大锅水,长柳在自己屋里洗,柏哥儿就去小屋里洗,因此差不多也是前後脚洗完的。
太阳正缓缓落山,长柳坐在院子里,朝一旁擦着头发的柏哥儿道:“柏哥儿,来,我,我给你,梳梳头。”
“哦,来了。”柏哥儿拎着小板凳,走过去摆放在长柳面前,然後转身坐下。
长柳拉着他的胳膊搭在自己腿上,笑着道:“这样,舒服一,一点。”
柏哥儿仰头看他,抿着嘴笑,轻轻嗯了一声。
他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待遇,洗完头以後还能安安静静等头发干已经很奢望了,现在哥夫还给他梳头。
柏哥儿觉得自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小孩儿。
长柳拿着篦子,弯腰低头,一点儿一点儿地给他梳着,不叫弄疼了他。
梳完以後,柏哥儿立马站起身来,兴冲冲地道:“哥夫,我也给你梳。”
“好呀。”长柳起身把椅子让给他,自己坐到小凳子上,双手撑着他的胳膊,乖乖的一动不动。
柏哥儿梳得也很温柔,生怕扯疼了长柳,等两人的头发干得差不多了,便用发带随意地系上,然後去竈屋弄东西吃。
长柳本想叫柏哥儿用那条新发带的,但是他舍不得,红着脸说要在生辰那天用呢,长柳也就不再说了,乐呵呵地和他去竈屋做饭吃。
他们中午吃得饱,刚刚在山上又吃了不少栗子,这会儿不咋饿,所以把中午的剩菜剩饭热起来简单吃一顿就行了。
不过长柳还是兴冲冲的去倒了两碗菊花酒,嘴里念叨着:“过,过节呢,多,多少还是喝点儿。”
他中午就想喝来着,但是那会儿惦记着上山捡栗子,怕喝了酒耽误事儿,就没敢喝。
现在不一样了,天都快黑了,他和柏哥儿也都洗完澡了,头发也弄好了,喝了酒以後洗把脸漱个口就可以去睡,所以不怕的。
可是柏哥儿却忧心忡忡地看着他,嘴巴动了动,欲言又止的样子。
长柳将酒碗往他那边推了推,笑着道:“快,快尝尝呀。”
说完,长柳自个儿端起了碗,一脸的激动,张开嘴巴正准备喝,却突然被柏哥儿给拦住了。
柏哥儿一脸纠结地看着他,小声道:“哥哥说,不让你喝酒的。”
“小,小酌一碗,”长柳朝柏哥儿笑,拍拍他的手低声哄着,“小,小酌。”
“不行。”柏哥儿知晓他的酒量,无论如何也不肯让他喝,怕伤身体。
但是长柳馋得慌,就好声好气地哄着:“好柏哥儿,我,我就抿,抿一小口,一,一小口。”
长柳撒娇谁能抗得住啊,柏哥儿明明没喝酒,这会儿却觉得自己也晕乎了,便忍不住点点头,认真叮嘱着:“就一小口哦。”
“嗯。”长柳眼睛亮亮的,答应得好好的,结果却扭头对着碗一口气就干了。
柏哥儿吓得不轻,紧皱着眉担忧地望着,拍着他的後背不安地询问:“咋样?醉了吗?”
长柳没说话,眉眼弯弯地笑着,打了个嗝,嘴巴红润润的,将食指比在唇边,轻轻的道:“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