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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圣节3(第2页)

管家分明看到,这孩子的眼中洋溢着的,是满满的欣喜与期待。

分明是愿意的。

可就是不回答。

门外的男青年一袭白衣,好像想扮成幽灵,但他看上去更像一名身着丧服的送葬人,桀骜不驯地留着及尽肩长发。

"呃。"夏侯萦把糖罐递过去,借此机会细细端详了一翻门外的来者。他有一双清灰带银的眼睛,瞳仁中映着天际的云霞,显得有些孤寂。少年刚过二十岁的样子,肤色十分白,是典型的欧洲人,如冰晶玉脂般,仿佛不食人间烟火,就连唇色也十分地淡,只是微微有一丝血色。他眨了眨眼睛,毫不客气地抓了一把糖,向夏侯萦说了声"Thankyou"便走了。

真奇怪。夏侯萦想,那个少年的面容一晃即逝,仿佛是很久以前的老照片,上面的人都看不清了,模糊成了一片,交织出一片迷茫。但就在那麽几秒钟,要记住一个人的面容是不是太难了?

正在夏侯萦思索时,又传来一阵清脆的敲门声。也许是那个男孩,夏侯萦满怀希望地打开了门,但门外只是个穿的花花绿绿的小女孩,头上戴着一顶花花绿绿的巫师帽。小女孩没想到开门的是个和她一般大小的男孩子,一时间乱了阵脚,本来以为是个成年人才是。

“Tribsp;ortreat?”她嗓音清秀,是这个年龄该有的样子,“不给糖,就捣蛋!”

夏侯萦伸手递过糖盒。

但门外只是个穿的花花绿绿的小女孩,头上戴着一顶花花绿绿的巫师帽。那小女孩小心地挎着她的篮子,扶了扶她头上那顶尖尖的,挂着彩带的巫师帽,朝夏侯萦做了个鬼脸,于是那张婴儿肥的小脸上的表情有些怪异。

夏侯萦小声笑了出来,他十分慷慨地将一整罐糖都放在了小女孩的篮子里,小女孩尖叫着"Thankyou"跑开了,因为兴奋,她的脸涨得红红的。而夏侯萦一直目送那小身影渐渐远去,才关上大门。

自己小时候不也是如此快乐且无忧无虑吗?有父母陪着,所有的事情都无需烦恼。可自他六岁起,父亲从私人飞机的舷窗向他摆手时,一切都变了。

夏侯萦愤愤地想。他和母亲还不知道父亲根本不会回来了。

舷窗外,父亲的轮廓被云层吞噬,像一帧被强行剪去的胶片。六岁的夏侯萦站在停机坪上,手里攥着半块融化的小熊软糖——那是父亲登机前最後塞给他的东西。黏腻的糖浆渗进指缝,像某种无法洗净的罪证。

多年後他才知道,那架湾流G650的航线图上,伦敦希思罗机场的坐标旁标注着一串数字——母亲三届影後片酬的总和,被拆分进七个离岸账户,最终化作切尔西区的一栋白色联排别墅。而父亲西装内袋里那份僞造的结婚证,此刻正躺在瑞士银行的保险柜里,和母亲的抑郁症诊断书锁在同一个抽屉。

夏侯千姬的疯狂是从眼睛开始的。

起初只是眼白泛起蛛网般的血丝,像被雨水泡胀的绢花。她在深夜的化妆镜前,用LaPrairie鱼子酱眼霜涂抹那些裂纹,可金箔碎屑落进血丝里,反而让双眼成了破碎的琉璃,宝石一般的泪水根本止不住。後来某天清晨,夏侯萦发现她站在露台上,把ChristianLouboutin口红一支支抛向玫瑰丛——正红丶绛紫丶暗黑,膏体插入花泥的瞬间,整个庄园突然弥漫起铁锈味的香。

"你看,"她转头时耳坠划出银弧,那是父亲去年送的梵克雅宝"Frivole"系列,"这些花开得多像财务报表上的数字。"

玫瑰确实在疯长。那些被口红污染的植株,渐渐生出带刺的蓝黑色花瓣,像极了洗钱案卷宗里被标记的异常流水。当国内警方发来资産异动通知时,母亲正用镶钻指甲撕扯着花瓣,鲜红汁液顺着翡翠镯子往下淌,在雪白手腕上绘出英镑符号的烙印。

最平静的崩溃发生在一个没有月亮的夜晚。夏侯萦看见母亲把三十七支口红排成DNA螺旋状,用打火机从娇兰的鎏金外壳开始点燃。蜂蜡混合着珍珠粉燃烧的味道里,她轻声哼起父亲求婚时放的《玫瑰人生》,火焰在她瞳孔里跳着探戈舞步。

直到现在,夏侯萦仍会在万圣节闻到焦糖味的幻觉。当邻居小孩的南瓜灯亮起时,那些火光总会重叠成母亲焚烧婚戒的蓝焰——铂金熔化成液态的瞬间,戒圈内侧刻的日期像眼泪般蒸发在空气中。

而此刻门外又响起脚步声,十二岁的夏侯萦抱紧糖罐。这次没有敲门声,只有一缕茉莉与玫瑰交织的冷香飘进来,像那个白衣少年留下的丶关于救赎的隐喻。

管家从描金托盘里取出药片,瓷白的药丸躺在珐琅小碟中。老人枯瘦的手指捏起银匙,动作精准如药剂师称量鸦。片。

"少爷,该用药了。"

夏侯萦盯着匙尖那点冷光,忽然想起母亲腕间的针孔——那些排列的淤青。他机械地张嘴,舌根触到药片的苦涩,喉结滚动时带起一阵熟悉的麻木。管家适时递来蜂蜜水,杯壁凝结的水珠滚落,在波斯地毯上洇出深色圆斑。

药效来得很快。窗外的橡树林开始扭曲,古宅尖顶融化在暮色里,如同被热铁灼烧的蜡像。那些关于白衣少年的记忆正被某种无形的橡皮擦去——灰眸化作雾气,长发散作烟尘,连那句"Thankyou"都褪色成模糊的呓语。

管家扶他躺下时,丝绸床单散发着薰衣草香。老人为他掖好被角,动作轻柔得像在埋葬什麽。夏侯萦的睫毛开始沉重,最後映入眼帘的是床头柜上的糖罐——玻璃折射的虹彩里,再没有银灰色眼睛的倒影。

"今天。。。。。。"男孩的声音已半浸在睡梦中,"有人来讨糖吗?"

管家将窗帘拉严,黑暗如潮水漫过四柱床。"有啊,"老人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少爷不是亲自出去发糖果的吗。"

窗外,一片枯叶粘在玻璃上,叶脉的纹路恰似那个白衣少年消失前最後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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