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拥者(4)
车停在路边,夏侯萦仰头望着这座冰冷的建筑。大厅里灯火通明,却空无一人,只有前台小姐机械的微笑透过玻璃门反射出来。
他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冷气扑面而来,带着消毒水和香薰混合的怪异气味。前台的AI机器人用甜美的电子音说道:"欢迎光临,请问有预约吗?"
夏侯萦没有理会,径直走向电梯。他的影子被大厅的水晶灯拉得很长,孤零零地映在大理石地面上。
电梯门无声地滑开,他按下顶楼的按钮。
顶楼是VIP专属区域,走廊铺着厚厚的羊毛地毯,脚步声被完全吸收。两侧的墙壁上挂满了母亲和各路明星的合影,每一张照片里,她的笑容都完美得像是用尺子量出来的。
走廊尽头是一间标着"特别诊疗室"的房间,门缝里透出一线微光。
夏侯萦屏住呼吸,轻轻推开门——
房间里,菲利正背对着他站在一台古怪的仪器前。银灰色的长发束在脑後,露出苍白的後颈。他穿着白大褂,手里拿着一支装满暗红色液体的试管,对着灯光仔细端详。
"菲利医生?"夏侯萦的声音有些发抖。
白衣青年猛地转身,试管差点脱手。他的瞳孔在灯光下收缩成一条细线,像极了受惊的猫科动物。
"小萦?!"菲利的声音罕见地带上了一丝慌乱,"你怎麽——"
夏侯萦能感觉到,空气里弥漫着某种危险的气息,像是暴风雨前的低气压,他张了张嘴,但是不知道说什麽。菲利的眼神变得锐利,银灰色的瞳孔在灯光下泛着金属般的冷光。
"出去。"菲利的声音低沉得近乎威胁,"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你——"夏侯萦的声音卡在喉咙里。他想质问这个神出鬼没的吸血鬼为什麽总是突然消失,想抱怨空荡荡的别墅有多令人窒息,但最终只是颤抖着吐出两个字:"。。。。。。骗子。"
菲利擡起头,月光在他的睫毛上凝结成细小的光点。他拍了拍身边的椅子:"病人请坐。"
少年笨拙地走过去,消毒水的味道愈发浓重。
"体温37。8℃。"菲利的声音近在耳畔,"这就是你所谓的'病快好了'?"
远处,城市的灯火像散落的星辰。夏侯萦攥着外套边缘,布料上残留的凉意让他想起第一次见面时,菲利抚过他额头的指尖。
"管家走了。"他盯着自己的脚尖,"我妈又去拍戏了。"
菲利没有回答,只是从一边的台子上取下一个玻璃杯,泡了一些适合小孩子的甜味退烧药。
夏侯萦接过杯子,温热的药汁滑过喉咙。月光下,他看见菲利手腕内侧有一道新鲜的伤痕,像是被什麽利器划过。
"你受伤了?"他伸手想去碰,却被对方轻巧地避开。
"小伤。"菲利收回手,袖口垂落遮住伤口,"比起这个,你的数学。。。。。。"
"别提数学!"夏侯萦差点打翻药杯,"你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就为了问我数学考多少分?"
夜风突然变得猛烈,吹乱了少年的额发。菲利伸手替他拨开眼前的碎发,指尖在接触到皮肤时微微一滞——那里烫得惊人。
"我一直在。"吸血鬼的声音几乎要被风吹散,"只是你看不见而已。"
"Bravo!多麽温馨的医患关系啊。"
咖啡色头发的英国男人从阴影中踱步而出,皮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优雅的节奏。他穿着剪裁考究的暗红色西装,领针上镶嵌着一枚血滴形状的宝石,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米帕大人,我就说我们的菲利医生最近怎麽总往亚洲跑。"金发碧眼的女子倚在门框上,指尖把玩着一把银质拆信刀,"原来是在玩养成游戏呢。"
夏侯萦看着这个金发碧眼的美女。。。。。。正是前两天半夜闯入他卧室的那个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