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墨出现後,衆人皆侧头注目过来,再把视线转到楼思德身上,他手腕上戴着的可达鸭手表在灯光的照射下显得尤为亮眼。一时间,衆人脸上的表情皆很精彩,平日里关系好的早已经喷笑了出来。
拜托,这两个人是怎麽回事,一个身着正装却戴着与他本人完全不符的可达鸭手表就算了,另一个里衣穿上夜店常见的廉价少爷装,外面披着厚重甚至是有些土气的灰绿色大衣,浑身上下冒出来死气沉沉的书生气质给衆人有一种犹如他下一秒就开始在这大厅上教书育人的错觉。两人可谓都是可圈可点,接下来连墨身上穿的少爷装就成了衆人多方打听的方向,最後得知是楼思德亲自挑选的之後,个个对楼思德的品味啼笑皆非。
亏得连墨对这些东西完全不在意,他站在楼思德身边好像一根木头,不知道跟这些公子小姐们说什麽话。事实上,楼思德从来没有在正式场合上带着男女伴出现,此次宴会上,也就是看在楼思德的面子上,才会把注意力放在连墨身上几眼,只以为是楼思德玩玩而已的床伴,并没有过多的关注连墨本身。
连墨听不懂,楼思德让他自己去吃东西,晚点回来吃蛋糕,他就走了。来到摆满吃食的长桌前,上面都是在电视上看到过的食物,连墨没有胃口,只是看了一眼,就出了门来。
外边清冷的风让昏沉的脑子得到清醒,他想绕着别墅慢慢走一圈,没走几步,就看到有两对男男女女在草丛里亲吻抚摸,便停止脚步,不想走了。
饶是见惯了楼思德平日里的所作所为,也受不了看到其他人也是这般不着调的行为。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楼思德所在圈子里的腌臜事还少吗,只是他不太理解为什麽就这麽急着在别人家生日宴上亲起来了。那麽难以克制,可以去客房里,可以离开,但是为什麽非要弄得让所有人都以为这些富二代们都是非常淫乱的呢。
连墨想回头,却撞上了一个人,下意识伸手去扶,却反被扶住。
“哎哎,你看点路。”
连墨定睛一看,发现此人有些面熟,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到过。
而对方一眼就认出连墨,有些惊讶道:“怎麽是你?你还跟着楼思德?”
连墨迟疑了一下,忽然一个人影出现在脑海里。
“你是商场楼梯通道那个……”
他想忘掉的回忆突然又来袭击他,连墨脸色有些难看,他实在是不想回忆那天晚上的情形。
可面前这个人就是那天晚上的始作俑者,就算回忆令他痛苦难当,也还是在脑海里复原了当时。
那时候自己正在海鲜店打着工,一天晚上下班时,返回店里拿东西,却撞上杨旸和杜宋打着电话,杨旸不想接杜宋的生意去和楼思德上床,推诿之间碰到上楼的连墨,心生一计,连墨当场被迷晕,误打误撞的又上了楼思德的床。
好好的工作没了,被向霖看到,接回家养了半个月的伤。那段日子,可谓是最灰暗的时间。
连墨当即冷下脸,就想回头往那些男男女女办事的地方走去,被杨旸一把拦住。
只听他小声地道:“你别去啊,别坏了他们的好事。”
连墨甩了甩手,发现甩不掉,皱着眉转头瞪着他。
杨旸把他拉到转角落处,扯着连墨的手不让他走。
“我说咱们两个是不是有什麽误会,你怎麽看到我就想走。你走可以,但是别往那边走,坏了我的好事。”
连墨讨厌有人碰着他,他微微擡起手,冷冷道:“你别碰我。我不去那边,我回大厅里。”
杨旸眼珠转了一圈,一看就知道肯定憋着什麽计较,连墨心中厌烦更甚,要不是杨旸下了力气拽着他的手腕,他连一句话都不想说。
“你带我进去,我给你两万块钱报酬怎麽样?”
连墨奇怪道:“门口并没有人守着,你为什麽要我带你进去?”
杨旸望了眼不远处金碧辉煌的大厅,扯出笑:“我进不去。”
就算连墨再不通晓其中门道,也看出了眼前的人是来拉皮条的,也明白了为何不让他过去。
“楼少生日宴请四方,其实只是半公开。哪些人真的有资格进去大厅里,所有人都门儿清。所以像我这种人就进不去了,我名声早就臭了,往日里干着拉皮条的事,那些公子哥小姐儿谁都看不上我,只能在门外截那些早到的或者早走的老板,给别人牵线搭桥。”
“如果那天晚上我亲自去就好了,如今还哪能落到这副田地。”
杨旸惆怅地又补了一句。
连墨一时无言,心中的气消了大半,可就算杨旸再如何卖惨,也抹不去那天晚上他被楼思德玩得奄奄一息的遭遇。他依然不为所动道:“我被你害了一次还不够,你还想来害我第二次。”
“哪能是害呢?要不是我,你现在还能好好待在楼思德身边?生日宴都带着你,旁人只有羡慕嫉妒的份。”
连墨气道:“你想要的话,我全部都给你。”
“我也想啊,可我落到这步田地都是他害的。他要是不计前嫌,别说他在床上的那些虐待了,就是把我打残,我也是愿意的。”
连墨看他越说越离谱,简直就是没有下限了,开口打断他:“我再说一次,你放开我。”
话音没落,两人後方就传来阴恻恻的声音:“哟,你们在约会呢?”
连墨没有回头也知道是谁,他不禁打了一个寒颤,而杨旸看了眼来人後,犹如看到了活阎王,偷摸着身子就想跑出去。可楼思德大腿踩墙上一拦,杨旸就出不去了。
杨旸尴尬地干笑一声:“嗨,楼少。”
楼思德把腿放下来,幽幽地道:“我的场子你还敢来,还来跟我的人纠缠不清。刚好,咱们今天旧账新账一起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