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後来老陈给我打钱的时候还打了一笔“夥食费”,他是真的好人,不带一点假的。
晚上的时候我照常做饭,周子末蹭过来偏要看。我知道他做得比我好,就让他做主厨,我给他打个下手。
他挺乐意的,刷刷的就开始干活,一边干一边给我科普烹饪小常识。我问他你是不是准备去开店啊,你这个外貌真的很适合开西餐厅骗中国人钱。周子末突然特别严肃,说你怎麽能这样说呢,我是真的热爱烹饪。
他给我吓了一跳。说实话,那件事过後我是有点怕他的,总怕他什麽时候一不注意就翻脸。前面说得好好的,後面就给你来一下子。
我看他脸色还是不好,就道歉,“不好意思啊,”我说,“我是…我是开玩笑的,没有其他的…”
我话还没说完,他一把放下菜刀就给我整个抱着腰颠起来了。他转了个身,靠着餐厅的桌子给我往上提,他的手劲可以一拳打死一头狼,我跟一片羽毛一样,轻轻松松就被他托到了腰挎上,腿跨在了他的腰两边。
“你也太好骗了,”他在那好死不死地猖狂地笑,“我根本没生气。”
“我生气了!!”我疯狂挣扎,“你有病吧!!放我下来!!”
周子末跟个初高中的男生一样,喜欢和朋友动手动脚。我其实已经对他的这一类肢体接触脱敏了,他总是碰我这里那里的,我都没跟他计较。这次也不是主观意愿上的不愿意,而是他给我吓到了。
周子末大概是看出来我没有真的生气,就是不放手让我下来。我又不敢闹得太过,怕弄伤了他或者是把菜给搞撒了,最後就撑着他的肩膀想要自己下来。
周子末给点脸就灿烂,他为了我不掉下去给我抱得很紧。我跟他冷脸说三二一放我下来,他就在那笑,笑得我都板不住脸了。
我挣扎着,馀光突然瞄到了厨房门口来了个人。
老陈站在门口,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们。
我突然有点心虚,周子末放手了,我跳了下来。
“抱歉,”老陈说着就转身走了,“我以为你们在做饭。”
什麽以为做饭,我们就是在做饭。
我微妙地觉得老陈在生气,但是我不知道他为什麽。
我其实在察觉别人感情方面是比较迟钝,当时只是本能地觉得老陈心情一般,後来细想估计是我们在厨房打闹让他觉得有点看不过去了。
老陈和看上去一样,是个非常传统的人。虽然他也是留学出身,但是平时看电视的时候我都可以看得出来,他对男人化妆,动漫cosplay这些接受不是很良好。属于他尊重,但是不太理解为什麽这麽花花绿绿的范畴。
他平时衣食住行都很有规矩,连坐在椅子上都是笔直的,偶像包袱极其重,是个体面人。我和周子末的那种动作看起来不太体面,他可能也看不惯两个大男人乱闹,有点生气也是正常的。
我和周子末老老实实地做饭,一个半小时後一起吃晚餐。我不知道怎麽提这件事,老陈则一直盯着自己的碗,旁边多一眼都没看,气氛也有点尴尬。
最後我想了想,还是和老陈提了那件视频下面有评论的事。
老陈对这件事兴趣不大,只是应了一声,说是无聊的人做出来的,应该不是特别危险。
他说这个话的时候都没有看我,而是看着夹来的花椰菜。周子末笑眯眯的,不知道高兴什麽。
我觉得他很心不在焉,好像还在介意厨房那件事,就和他提了一句。
“不好意思啊,”我说,”那个,我不是故意在厨房打打闹闹的,是周子末总在厨房搞我,是他的问题。”
我平时也总和老陈告周子末的状,就是那种开玩笑一样的,他们都不是很在意。但是今天这话一说出口,他们俩突然都齐刷刷地擡头看向了我。
我完全不知道咋回事,片刻後周子末先反应过来,夹了一口茄子,接了我的话。
“我哪有搞你,”他笑着说,“搞了你老陈得弄死我。”
我没反应过来,反应过来之後我想把菜扣他脸上。
“你这是性骚扰,”我说,“滚蛋。”
老陈没说什麽,我个人感觉餐桌上的气氛稍微松快了一点,但也差不离。吃完饭後我主动跑去洗碗,致力于脱离他们的这种窒息的气氛。
我干活其实挺快的,一个人住惯了,手脚不勤快家里就会很脏。我把碗都泡上,发现桌子忘了擦,就回去擦桌子。
走到餐厅门口我听见他们俩说话,没头没尾的,就听了一句。
“如果你真的有这种想法,”老陈说,“不行。”
“老陈,”周子末说,“是不行,还是你不准?你有话直说,我们什麽关系。”
“找其他人我不管,”老陈说,“周,不要做这种事。”
“你这样讲道理吗,”周子末又笑,“你是以什麽身份说这句话的?再说,行不行…”
“你们在说倒立的那件事吗,”我听了半天没明白,就探出头去问,“还是最近的任务?”
我感觉他们好像有点领导权纷争,不确定,要再观望一下。
“任务,”老陈看了我一眼,“你不需要参加的。”
“一项大工程,”周子末云淡风轻地说,“奖励还挺丰厚的。”
好吧,我想,神神叨叨的,讲话直接点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