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匆匆起的床,只来得及穿上一件外衣,头发也没梳理就跑了出来。
越过她,西初看见自己的房间门敞开着,兴许是对方发现了自己不在屋里。
对方紧张的原因顿时有了答案,西初向她解释着:“我有些睡不着,就出去走了走。”
侍女脸上的紧张没有减少,她挤出了一个僵硬的笑。
“你不用担心,不会有事的。”
西初已经不是那个软弱无力的西初了,这具身体是怪物的身体,本就比寻常人要强悍一些,真遇见什麽坏人,西初也会用强硬的拳头打跑的。
过去会落到那副模样,除了自己的软弱便是对自身的认知不到位,她厌弃着身为怪物的自己,所以不曾去掌握过自己拥有着什麽。
侍女抿紧了唇,在西初面前低下了头。
半天也不见侍女说话,西初不想和她两个人傻傻地站在外头这样子僵持着,走了一段路,西初现在想要回去睡觉了。
西初走到房间门口,刚擡起脚还未迈进,侍女忽然说:“小姐睡不着,是因为做了噩梦吗?”
西初扭头看她,心中有些惊讶。
“不是,只是睡不着而已。”答了话,西初进了房间,将门关了上去,至于外头的那个人怎麽想,接不接受西初的这个回答,都和西初没有什麽关系。
西初原本以为她不会问的,毕竟前几天也从来不提这个问题,就当个哑巴一直在守着西初。
西初是知道她夜里都在做什麽的,白日里模样瞧着倦怠,是因为夜里总是在守着西初,西初也不是每个晚上都会被噩梦惊醒,醒来的每个晚上都能发现她在外面。
若是放在过去的话……西初想自己会很感动吧?可能还会有点自责,想自己不是楼初,她要照顾的是楼初,不是西初,会为西初占据了楼初应得的爱而心生愧疚。
人可能都是会变吧?
起码,西初觉得自己就是这样子会变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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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阴平定内乱还不足一年,百废待兴,如今坐在那个高位上的是昭王。
与其他地方不同,皇城很繁荣,可能是因为有着商人口中的头部商行入驻了,它看上去像是不曾经历过战火的模样。
国师所在的祭祀庙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进的,侍女跟当地的人打听了一番,给祭祀庙送去了帖子,得等三日,那边回信後才能前往祭祀庙。
也不是说递出了帖子就一定能够被允许进去,三日後若是没有消息,便是那边拒绝了拜访。
西初也不是很爱凡事都做最坏的打算,只是听到对方说可能会被拒绝後,心中便在想,三日後又该用什麽样的手段进去?
她也不是真的来求神问卜的,只是想寻个答案,应该也可以用点非常规的手段进去吧?
可能是脸上的表情太糟糕了,西初听到侍女问:“小姐是在担心吗?”
西初不语。
气氛稍微顿时凝滞了起来,侍女先低下了头,西初瞧见了她脸上的笑,略显苦涩的一个笑。
西初心里不舒服,不过什麽都没说。
侍女安排好了住处,她们暂且在客栈住下,等祭祀庙那边的回信。
夜里睡下时,西初心里还在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情,可能是杂事想得有点多,这天晚上她没被噩梦惊醒,一觉睡到了天亮,早上睁开眼听到屋里的动静西初还有些懵。
呆呆地坐起来,好一会儿才看清在屋里忙活的人是谁。
“我还以为你会安排其他人。”
毕竟这段时间的相处下来,西初发现她真的是个很聪明的人,很会看人脸色,很会安排人,她那麽照顾西初,西初对她摆了脸色,她应该会很自觉地从西初身边离开才对,现在还坚持出现在西初身边,多少有点不符合她的聪明了。
“奴婢不想从小姐身边离开。”侍女端了水走过来,将干净的毛巾递给西初,蹲在床边,低眉顺眼的模样瞧着好不乖巧,说的话却不如她表现的乖巧。
西初多少能猜到她接下来要说什麽话,无非就是小姐自醒来後变得与以前不一样了……大概会是这种话吧?
西初擦着脸,目光不自觉地落在侍女娴静的脸上。
只要西初不说话,她估计也找不到话说。
想了想,西初干脆闭上了嘴。
于是等到西初洗漱完,她们之间都没有第二句话。
西初没等到自己猜测的那些话。
心里头忍不住又烦躁了起来,觉得这个人比起楼洇还要麻烦,楼洇那个家夥哪怕西初不想搭理她,都会无视掉,自顾自地凑过来,说着让人恼怒的话。
现在……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