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是其一,南雪的摄政王当时暗中与北阴的叛乱者联手,才造成了之後的场面,北阴皇室的衰退,未尝没有摄政王的手笔。她与北阴的叛乱者联手,拉下了北阴皇室。皇室的最後一位公主,祭司一脉的继承者,折在了她的手中。叛乱者要继承大统,自然是不能让人发现他与南雪的人联手了,故而公主一死,这二人的合作便破灭了,若不是西晴阴了南雪一手,只怕北阴的王都已经插上了南雪的旗帜。”
话一起了头,加上周围人也都在讲这个事,楼洚的话便多了起来,拉着西初到了角落,与她小声讲着摄政王的八卦。
“多年前楼洇与此人交好时,家中人都提心吊胆的,这位摄政王可不是什麽好相处的主,她曾作为和亲公主嫁去了北阴,在北阴当了三年的王妃,之後回到南雪的第一步便是向北阴发难。”
“说起来,你可知听过摄政王与北阴郡主的事情?”
西初不知是该点头还是该点头,思忖间,楼洚神神秘秘地笑了起来,不等她回应,立马接着说:“那可真是太有趣了,比说书人讲的故事都要有趣,摄政王当年嫁给了北阴的王爷,十三年後竟以女儿身迎娶了北阴的郡主,你说她得多麽厌恶北阴皇室?竟用这般手段恶心人家,可真是个狠人啊,换作是我,怎麽都做不出来这种事情,迎娶一个仇敌的儿子,那岂不是恶心自己?”
西初反驳:“外头都说,她深爱北阴郡主。”
楼洚立马对着她竖起食指晃了晃,一副“你听外面的八卦哪有我知道的真”的自信表情,“这些话,看看话本就得了,可莫要当真,她若是真爱那北阴郡主,哪会让流言蜚语侵扰北阴郡主多年,又在迎娶她过门的那日,眼睁睁看着她成为南雪出兵的借口死去?”
楼洚忍不住叹了口气,感慨道:“堂妹还是太年轻了,男子的话不可信,这女子的话也是万万不可信的。”
西初没反驳他,乖顺地应着:“堂兄说的是。”
他们谈了好一会儿的摄政王,与他们一同待在这花园里等候的人不知不觉间已经少了一部人,西初好奇地看了眼那些不认识的人,疑惑着他们去了哪里时,立马听见有人喊:“楼家少爷,楼洚可在?”
是摄政王府的人寻楼洚。
西初一扭头,对上楼洚轻松的笑容,“堂妹在此歇息,我去看看就回来。”
西初点头,目送着楼洚跟着摄政王府的侍女离去,花园里还有着许多人,西初没有与他们攀谈的想法,就待在了角落里不掺和。
看了好一会儿,西初忽然说:“我以前常听别人说摄政王府对北阴郡主感情深厚。”
“他人说的,又非摄政王亲口所言,许是一些胡话罢了。”一直跟在她身边保持着沉默的侍女在不久後开了口,冷静的模样一如往常。
西初还以为她会用楼洚的话辩回来的,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话,当即笑了下,问:“你也觉得那是胡话吗?”
侍女反问道:“小姐觉得不是吗?”
“我不知道。”西初摇头,“只是……她经常去找楼洇探寻北阴郡主的下落不是吗?”
“或许只是心中有愧。”
西初疑惑:“你好像很讨厌她?”
“小姐怎会如此觉得?”
“感觉。”
陌生的侍女笑着摇了摇头,“小姐错了,奴婢不讨厌摄政王。”
她说话的时候,西初便盯着她看,侍女不躲不避,任由西初打量自己,好一会儿,西初才说:“可你说的话不像是不讨厌的样子。”
侍女笑着不说话了。
西初也不坚持,转头看向场中的人,其他人在谈论着摄政王的怪病,可能是刚刚提到了北阴的郡主,有人说摄政王昏睡不醒一定是被北阴郡主诅咒了。
北阴郡主在南雪一十三年,她对摄政王的爱早已尽人皆知,可最後竟落得那般悲惨的结局,莫说是北阴郡主,便是他们也觉得摄政王可恨。
“你说北阴郡主对她来说重要吗?”
这本该是个极其简单的问题,只需她回答是与否,又或是不回答。西初也仅仅只是问了一个普通的问题,但侍女却给出了截然不同的答案。
“那要看小姐问的是哪位郡主了。”
超出西初意料的答案,西初免不得露出了惊讶的神色,问:“只与她相伴三月和与她相伴十三年的郡主,有得比吗?”
侍女没有直面这个问题,“小姐觉得时间更久的那位更重要些吗?”
“嗯。”西初点头。
“……这样啊。”侍女又笑,瞧不见笑意的一双眼与西初对视着,一时间西初有些感觉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麽,但很快地,面前的侍女又说:“小姐不是摄政王,也不是每个人都会做出如小姐一般的选择。奴婢想,这个问题只有摄政王才能回答小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