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她妈离婚!”
“还有?”
“我——”魏智强一咬牙,“我辞职!”
室内忽地陷入沉默,几秒後,响起了刀刃滑入刀鞘的细声。
“说到做到哦。”倪青的声音飘渺不定。
“否则——”一块圆圆的金属片被丢到了魏智强的耳侧。
“你不会想知道後果的。”
房门的开合声已过去了五分钟,魏智强的手脚仍旧麻得厉害。他艰难地翻了个身,眼神涣散地朝向天花板。
房门忽然开了,魏智强浑身一个痉挛,险些被吓尿了。
“呀,魏老师您怎麽躺在地上?”中年护工的烟嗓响起,魏智强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魏智强被护工扶回床上,随口解释道:“没事,只是一时脚滑,摔了一下。”
“哎呦,”护工没怀疑,“您以後可得小心点,这医院的床架都有年头了,万一磕着了,容易划伤。”
“呦,真磕着了。”护工发现魏智强衣领的血迹,“您等着啊,我去护士站拿个创口贴。”
护工风风火火地冲了出去,魏智强往门口看了一会儿後,从口袋里拿出了倪青临走时留下的东西。
是一枚表面发黑的硬币。
魏智强盯了硬币几秒,忽然,瞳孔猛地紧缩,双手像被烫着了一般将那枚硬币撒开,抖到了地上。
硬币在地面上滚动片刻,最终停留在隔壁床的底下,几下哗啦啦的振动後,平躺下来。
魏智强只觉得自己头顶不断有冷汗滑落,怎麽也擦不干,尚未完全恢复的大脑像有根棍子在搅和一样钝痛起来,眼前一阵黑一阵白,完全看不清东西。
难道,难道她是——
魏智强登时想起了自己偶然间听到过的传闻:
那位“先生”麾下最杰出的杀手,代号“Y”的神秘人。ta行事隐蔽如幽灵,从不失手。没人知道她的来历,只知道每次作案後,现场都会留下一枚被火熏过的硬币,像是某种象征意义。
魏智强感到自己的心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攥住,全身的汗毛亦因此竖立,脸色从红霎时变成了惨白。
不知过去了多久,他才重新回过神来,听见了护工的呼唤。
“我,我没事。”他叫住去按呼唤铃的护工,解释道,“可能是房间里太闷了,缓一会儿就好。”
“魏老师您要保重身体啊。”护工语重心长道,又讲起了魏智强耳朵都要磨出茧子来的老话,“像您这麽好的人,怎麽会遇到这样的事呢?要不是有您的辅导,我家孩子哪里能考上那麽好的大学……”
魏智强敷衍着护工的唠叨,原本的恐慌淡去了些,重新运转起来的大脑很快抓住了疑点:那个叫言颜的女孩不是“Y”,首先年龄就不对。“Y”早在十年前就已成名,那时候,她显然还是个小孩。其次,“Y”手下从不留活口,若她是本尊,自己早就没命了。
可不论身份如何——魏智强拿起了手机——以对方展现出的手段来看,自己绝对不是她的对手。
…
一个时区之外,T国洒满阳光的沙滩上,穿着清凉的美艳女人接到了一条信息——
【人傻钱多:赶紧回来,我们离婚。】
女人拉下墨镜,夸张的长指甲在屏幕上戳了两下:【滚】
随後把手机静音丢到一边,枕上身边年轻男人坚硬的腹肌,继续晒太阳。
————
几天後,周五,天气回暖。学校里的梅花开了,芳香扑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