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映月真心地笑了,扭动肩膀,丰满的胸部贴上魏智强的手臂,发丝撩过他的颈侧,在他耳边柔声道:“好~不管魏哥做什麽,我都相信你。”
她眼中的犹豫正在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毫无心机的清浅的期待。
□□上的时间仿佛是静止的,赌徒们的精力似乎无穷无尽,蓝映月已记不清眼下是第几盘,只听见筹码相互碰撞的脆响,人们的尖叫与哀嚎重叠在一起,头顶的摄像头密集得如同苍蝇的复眼,使人望之生畏。
魏智强的财富正在积累。他的运气的确很好,偶尔输一次,很快又会赢回来。
身边不知何时围了一群观衆,几个一看就深谙其道的人低声指导接下去的押法。
魏智强没有听他们的,转头将筹码全部投到了另一边。
开牌,魏智强又赢了。
“魏哥牛b!”蓝映月尖叫着跳起来,笑得极其放肆。
魏智强洋洋得意,耸肩摊手,享受周围人的赞叹。
“你不是想要个包吗,”魏智强语气宠溺,随手把面额最大的那枚筹码丢给蓝映月,“归你了,随你怎麽花。”
“魏哥,”蓝映月攥紧筹码,适时劝道,“还要继续吗?”
赌场里没有钟表,高于外界的氧气浓度使人不感疲倦,不知不觉间,时间已走到了晚上七点。
蓝映月嘟起嘴:“你不是说好要陪我过年的嘛。”
魏智强又拿了一枚筹码塞到蓝映月手里:“乖,你先回房间,我再玩一会儿就去找你。”
蓝映月没再强求,只拉着他的手,强调道:“那……你快点哦。”
——
蓝映月没有回房间。
走出赌场,恍若隔世。
蓝映月漫无目的地逛了一会儿。M城地处南方,深冬时节也不甚寒冷。走得多了,竟觉得身上的毛绒马甲都穿不住了。
除夕夜,游客大都聚集在底层的草坪上等待烟火表演,上层露台则空空荡荡。
蓝映月找了个安静的角落,拨通了倪青的电话。
电话那头隐隐传来鞭炮声,过了一会儿,倪青开口:“过年好。”
蓝映月呆住了,她没有想到对方第一句话会是这个,把她预先准备好的严肃汇报卡在喉咙里。
“倪青,快点下来,烟花买回来啦!”
“马上来,等我一下!”
对话被电波传得失真,其中的欢快仍令蓝映月恍惚。
姐姐离开後,春节已失去了意义。
同事们各有去处,若非这次和魏智强来到M城,蓝映月恐怕会躲在冷清的出租屋里,听着外面的烟火声,喝到烂醉。
如此想来,和倪青相识,加入她的计划,或许是自己这几年来做的最有意义的决定。
一阵嘎吱声过後,对面安静了下来。
“抱歉,现在可以了。”
“魏智强还在赌场。”蓝映月言简意赅,“你算得很准,他已经陷进去了。”
“还不够。”倪青的声音依然沉着,“十点之前,把他叫回来。”
“为什麽?”蓝映月不解。
“要给他一个冷静下来的机会。”倪青说,“让他算一算账。”
人在上头的时候是不会在乎外物的,那时候的他一门心思盯在赌桌上,想不起自己的来路。而当离开那个环境,算清楚自己一天的盈亏,真正的陷阱才会向他张开口子。
亏了,他会不甘心,觉得自己是一时失手,之後再不济也能把本金赢回来;赚了,他会自鸣得意,认为自己已经掌握了规则,明天还能赢得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