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按了下铃,立即有人把两张照片并一个文件递到魏智强眼前。
魏智强一看,是那天帮他在洛芝兰的酒里加料的调酒师,照片上是他被捕的样子,文件里罪名写的是走私毒。品,底下已按了认罪的红手印。
“这次的事情,已有人帮你扛下来。你只管专心做研究,其馀的都是小事。”
“但是魏老师你要明白,替罪羊并不太多,下次还要有如此运气,恐怕有些难。”
“做我们这行的,最怕高调。像我这样的人,见到警察也是要绕路走的。那群人的鼻子,可比狗都灵。”
“是是,我明白。”魏智强啄米似的点头,连连道谢告罪,恨不得跪下给男人磕三个响头。
“好了,你回去吧。”男人随意晃了晃手,脸还是一样的表情,却再也没有刚见到时那种和善气息了。
…
魏智强一瘸一拐离开了,男人继续看文件,先前给魏智强带路的年轻人悄然站到他的身侧,为他斟茶。
“先生,魏智强已经出门禁了。”
男人端着杯子,细嗅茶香:“他见过‘Y’了,什麽反应?”
年轻人笑道:“被吓得不敢动了,见了我跟见鬼似的。”
“哦?”男人擡了下眼皮,“那‘Y’对他有没有什麽额外的反应?”
年轻人仔细想了想,摇头:“没有。她一直在练枪,根本没往这边看。”
“您是知道‘Y’的,不爱理人,往那儿一站,哪怕是背影都唬人得很。”
男人哂笑,放了茶杯。
年轻人绷紧了嘴角,紧张问道:“我说错了吗?”
男人的手指随意点在纸张上:“没错,只是看得不够多。”
“你可知道,我今天为什麽要亲自接见魏智强?”
“不是因为他擅作主张,为了一个小姑娘差点废了整条産品线的事?”年轻人谨慎道。
男人斜了他一眼,他连忙低头:“是我肤浅了。”
“你不比你父亲,虽在国外深造过,但经历的事儿少,想不到也是正常。”此话说完,年轻人双肩的肌肉才稍稍松了下来。
“魏智强的技术不错,但组织从来不缺好厨子。他名下的会所股份早已归了组织,若仅看此人价值,索性舍掉才最划算。”
“那您为什麽还要保他?”
“记得吗,魏智强最初引起我的兴趣,是因为什麽?”
“您指的是,他托人调查‘言颜’的事情。”
“不错。”男人颔首,“言颜这名字已尘封二十年了,除我以外,怕就只有你父亲一辈的几个老人还记得。”
年轻人的脑子转了一圈,忽地灵光闪过,惊道:“您是想拿魏智强做诱饵,试一试他背後的推手,看看她究竟有多大能耐!”
男人摘掉眼镜,嘴角的弧度中多了一分赞赏。
“倪青。”男人轻声念着名字,语气平静,眼中光亮却在无声地滑动,如一条潜伏的毒蛇。
“自她出现後,魏智强家财散尽,‘Y’行为异常,警察里多出个犟种……”
“听说过一句话吗:草蛇灰线,伏脉千里。许多看似毫无关系的事情,背地里或许还有另一条线索,能将一切疑问串联。”
“这个小姑娘,很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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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杀千刀的老东西。”倪青翻了个巨大的白眼,从鼻子里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