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迟只是路过,时怀白就好像是一个濒危之人抓住救命稻草一样,不知道身上到底是哪里生出了力气,铁钳一样抓住了宋迟壮硕的小臂,干裂的嘴唇发出了声如蚊呐的声音:“水……”
“好,水水水……”宋迟兵荒马乱地复叙着,在自己的包里面翻找了大半天,最後只能找出来一个西红柿。
艾比尔相当封闭,大多数人都不知道西红柿这种东西,它们色彩鲜艳的模样,更像是某种有毒的作物,一开始传入大不列颠的时候只能被作为观赏性的植物,直到一个大胆子的传道士的馋虫开始占据着理智上风。
就像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一样,第一个品尝了西红柿,并且发现相当美味的同时自己也没有嘎,于是西红柿才被证明是可以食用的。
艾比尔小镇的大家都是乡巴佬,常常骂宋迟种植毒物。
宋迟看着已经瘫软倒在界碑旁边的时怀白,又惴惴不安地看了看手里面的西红柿,用着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
先不说时怀白现在还有没有吞咽咀嚼的力气,更加重要的事情是要是时怀白看到了这颗鲜艳的果实,敢不敢一口咬下?
于是,宋迟狠狠咬了一口手上的西红柿,将西红柿酸甜的汁水含在嘴巴里面,接着轻轻地吻上了时怀白的双唇,托着时怀白的後颈,撬开了时怀白的牙关,
西红柿的汁水被渡入时怀白的口中,带着清爽的酸甜番茄的特殊味道,一点多馀的番茄汁水在时怀白的嘴角中溢了出来,为他本来略微显得有点苍白的唇色更添一抹嫩嫩的粉色,本来就略微有点干裂的薄唇,被这样一个吻激得饱满湿润。
宋迟并没有闭眼,目他不转睛,他只是这样看着,更加知道了时怀白的漂亮。
时怀白的皓腕和宋迟对比来说有点小了,一巴掌就可以把时怀白的两条手臂都合握着提起,甚至于时怀白的脸上没有哪怕一丝一毫的毛孔,极其的白,但不是在酒馆後厨天天洗盘子的不见天日的那种惨白,而是能被太阳晒出一点红晕的极其具有气血的那种白。
“东方人都那麽好看吗?”宋迟心想,这和丝绸之路上那些自己绝对买不起的瓷器有什麽区别?
好看。
真好看。
太他喵好看了。
……
宋迟这家夥几乎是呆了,时怀白干咳了几声,这才叫醒了宋迟的魂。
他把时怀白一把抱起,时怀白的肩膀和他的相比要薄上太多,抱着他就像是抱着一个洋娃娃一样。
被宋迟抱着骑上马背的时候,时怀白乖乖巧巧毛茸茸的黑色头发靠在宋迟二奶之间的位置,就像是一只小猫一样无意识地发出带有细小的咕噜声的呼吸。
好小,好小,好小……
好可爱。
……
这样毫无营养的蠢话慢慢把宋迟的整个脑袋瓜子都挤满了,翻来覆去只是几句对于时怀白容貌的感叹,宋迟的脑子竟然分不出哪怕是一点的空间去思考其他的东西,只知道:真他喵可爱啊啊啊啊!
耳垂和脖子都涨红,脸上的毛细血管更加充血。
好不容易把时怀白扛进自己房间了,放在床上了,宋迟的动作就像是木头一样僵硬,心却飞扬。
时怀白终于转醒,伸出手在虚空之中抓了好几下,最後却抓到了一个巨人一样大的手掌。
他猛的吓清醒,宋迟盯着自己刚刚被时怀白抓住的手掌,整个人又荡漾开了。
他发现时怀白的手也好小。
白白的软软的,好像是没有骨头,形状又是顶顶好的,指节分明。
时怀白戒备地盯了一眼宋迟,接着才想起自己经历了什麽:遇到了沙尘暴和土崩,根本就看不清楚眼前的道路,还要驯服那匹蠢马,即将爬到界碑上的时候又被沙尘暴卷起来的石头狠狠地砸中了自己的脑袋,陷入了迷迷瞪瞪的昏迷之中,所以……是面前这个傻大个救了自己吗。
时怀白愈加猜忌地打量着宋迟:这个家夥怎麽长得那麽大一个?
时怀白是东方来的人,到了西部发现这些白人黑人的基因都那麽高大,已经很不满意,却没有想到宋迟的身量在西部也算是夸张的了。
宋迟扭捏地往前面小心翼翼地走了几步,靠得离时怀白更加近了,眼睛突然睁得好大一颗怼到时怀白跟前,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声音夹得却有点可怕:“你不是我们艾比尔小镇的人吧,你是发生了什麽,怎麽会晕倒在这里。”
这都能算是苦口婆心哄小孩子一样的语气了,好像时怀白是什麽易碎的瓷器。
宋迟单单是说话也就算了,偏偏还脸红:“事发突然,当然我……”
他伸出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又远远地指了指时怀白的嘴巴,接着就像是受不了一样捂住了自己发烫的脸颊。
“亲了……”
时怀白顿时觉得自己不干净了。。。
宋迟在长久的面红耳赤之後终于回过神来了:“所以,你是谁?”
时怀白也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中,
自己可是大名鼎鼎的狼人杀手,伟大的外来牛仔。
竟然遇到一头栽倒在别人家门口一睡不起还要靠别人拯救的情况。
是可忍孰不可忍,时怀白突然觉得自己今天要是说出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会超级掉价。
于是时怀白清纯而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我……不记得了。”
说完了这句话之後时怀白又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之中,他突然觉得自己这个身份可能是有一点弱,不能体现出自己的与衆不同与英雄气概。
于是时怀白的中二病大爆发了,时怀白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好像自己的眼睛里面寄存了怎麽样的凶兽,体内的血脉在熊熊燃烧,好像是有什麽东西在自己的身体里面即将夺门而出,时怀白又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好像身体里面封印着什麽凡人难以理解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