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那韩氏落下脚后,便开始去铺子里接绣活,我们一瞧她绣出来的绣品,还有铺子开的高价,当下便明白她的那些钱,都是靠卖绣品赚的。”
“换成金子,也是担心银两太多,路上携带不便而已,我们那,这才把心放回肚子里头。”
“这韩氏也就在这石头巷里落了脚,一边接绣活儿,一边养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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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氏为人还算老实,并不多与人起争执,不过有些事儿也算的清楚,也是不肯吃亏,会吵嚷的人,平日也没人去惹她们。”
“至于郎君问的这韩氏儿子和儿媳的事儿,当时我们也问过,韩氏说的是儿子和儿媳外出去采山货的时候,遇到天下大雨,了山洪,两个人都被冲走了,尸骨无存。”
“她因为这事儿伤心,也被族人埋怨天气不好还贪嘴山味,指使儿子儿媳出门,白白害死了小两口,在老家住不下去,便变卖了老宅和家中所有值钱的物件儿,带着孙女来汴京城中谋生……”
六年前到了汴京城,孙女现在八九岁,旁人从未见过她口中的儿子和儿媳。
一切,都对得上。
再结合他这两日打听到的其他状况,整合到一起的话,他已是有了十成的把握。
可以肯定,这韩氏,便是常妈妈。
那个在六年前,本该葬身在一场大火中的故人。
他千想万想,却也从未想过,在千里之外的汴京城,竟然能够遇到故人。
而且这位故人,目前的日子过得不错。
拥有位置不错的房屋,颇为赚钱的营生。
最关键的是,拥有一个足够让他拿捏的软肋。
他以后的日子,也就变得有盼头起来。
好。
真好啊!
林勇瑞捏了捏手中已是有些瘪瘦的钱袋子,忍不住笑出了声。
而那滔滔不绝给林勇瑞介绍韩氏底细的妇人,见林勇瑞笑成这个模样,也是愣了愣神,“郎君这是……”
“无事。”林勇瑞再次拿了钱袋子出来,“再来一碗梅花汤饼!”
“好嘞!”
妇人乐开了花,立刻去忙碌起来。
两碗梅花汤饼陆续盛入碗中,端上了桌。
鸡汤醇厚,梅花饼清香十足……
好吃!
林勇瑞眯了眯眼睛。
日头初升,整个汴京城沐浴在阳光下,蒙上了一层金灿灿的薄光。
整个城池褪去了夜色的沉静,变得喧嚣且热闹。
街头巷尾,形形色色,许多人凑在一起,做些事情,聊些闲天儿。
而这聊天的内容,有些是关于康瑞轩被杀命案的。
“听说这康郎君死得极惨,身上皆是被那吴娘子刺的血窟窿,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好地儿。”
“这吴娘子,下手可真够狠的,不就是误诊了病情么,何至于如此?”
“误诊病情?若是寻常头疼脑热地也就罢了,偏生这康郎君看错病之后,抓错的药,让这吴娘子腹痛难忍,往后再无法生育了!”
“这吴娘子还不曾婚嫁,往后无法生育,自然是再也不能嫁了出去,这对于吴娘子来说,可谓是灭顶之灾,她如此恼怒,也是人之常情。”
“也是……只是可惜了那康郎君,平日也是个热心肠的好人,就因为这一次医术不精,结果……”
“哎,你别说,我听说这康郎君,之所以是热心肠,时常关心旁人,给旁人便宜价格,也是因为这康郎君不精医术,每每给人抓药,总是不大对症。”
“若是如此,怎地从前没人敢说?”
“因为他面上功夫做得好呗,使得那些人觉得占了康记药铺的便宜,自然也就不好意思去讨公道,只能吃个哑巴亏。”
“对,我还听说,这康郎君的药铺生意之所以这般好,就是因为他给人抓药时,时常缺斤少两,药材分量不够,这病人的病也就好的慢,吃药的时间也就长上一些,这药铺自然也就能多赚上一些银钱。”
“照这么说,这康瑞轩还真是黑心的很,怪不得平日时常充好人,合着就是为了掩盖这种事?”
“这康瑞轩,死得不冤!”
“那是真不冤!”
“活该……”
这些流言,透过康家宅院的院墙,传到了康正业夫妇的耳中。
康家上下此时雪白一片,康瑞轩残缺不全的尸,也已经放入棺材,明日入殓。
陈氏哭成了泪人,在棺材前面的火盆里面,不断地给康瑞轩烧着纸钱。
“我苦命的轩儿啊,你人都没了,外面那些人竟是还这般诋毁你,让你在九泉之下,如何能够安心?”
“轩儿放心,待你入殓,我一定出门,撕烂那些长舌妇的嘴,给你好好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