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锡一中?!”裴义眼睛都瞪大了,他从来没想过,“怎麽可能,我……”
梁树生说:“只要能拿到奥数竞赛一等奖,就可以保送一中。”
那是裴义第一次听说奥数竞赛。
他们学校就是个民工子弟学校,同学们家庭条件不好,压根不会花钱接触奥数,这在他们眼里就是浪费钱的消遣。
裴义也说:“可我没钱学奥数。”
“我可以借你钱。”
裴义连忙摆手:“不丶不用了。”
梁树生看着他,认真告诉他,你要将目光放长远,在网吧打工永远只能解近渴,但无法改变你的未来,只有读书才能让你从出身的泥沼中挣脱出来,才能开拓你的眼界,而如果你能找到自己的天赋,就可能事半功倍。
梁树生的出身背景,注定他比裴义看得远。
但他从未看不起他,而是可惜他的天赋,真的为他着想,希望他好。
“而且,奥数竞赛拿奖也是能够赚钱的。”梁树生说,“如果能拿奖,会比你打工赚的多得多。”
裴义决定赌一把。
他也渴望能够成为如梁树生那般耀眼的人。
後来,他们一起去竞赛班上课,一起刷题。
梁树生没说错,裴义的确是有天赋的,几个月後,他在竞赛班上的成绩直线上升。
而他们也成为了最好的朋友。
初三前的那年暑假。
他们一起参加华数杯竞赛。
竞赛成绩是在一个月後出来的,两人都拿到一等奖。
两所学校挂出横幅祝贺。
——恭喜我校梁树生同学荣获华数杯一等奖。
——恭喜我校裴义同学荣获华数杯一等奖。
当大家仍为升学忧心忡忡时,梁树生和裴义保送了南锡一中。
梁老爷子最是疼爱小孙子,为此专门在老宅设宴。
梁树生邀请裴义一同参加。
只是那个时候,谁都没有发现梁净慈的异常。
他看着学校门口那张横幅,看着这些天爷爷奶奶的笑脸,看着要被祝贺声踏平的门槛,他嫉妒疯了,嫉妒到发狂,失去理智。
梁净慈明白,他比梁树生年长6岁,他的本事和阅历自然是在梁树生之上,梁树生只是拿了个所谓的华数杯第一,他在之前的大创项目也获得奖项,赚了几十万。
可这一刻,梁净慈就是被一种扭曲的嫉妒和恐惧缠绕。
他对梁树生别无他法,于是便把注意力转移到了裴义身上。
那天宴会。
梁净慈一早就点了糖水铺的外送,打电话给裴义,告诉他反正他今天也要来宴会,正好顺便带糖水过来,只不过湖心半岛安保严格,记得穿着外卖员的衣服过来。
最开始,梁净慈只是想让梁树生出丑。
今天来参加宴会哪个不是身世显赫。
他想让他们看看,这就是梁树生的朋友,穿着外卖服,一身穷酸气,多可笑。
但当裴义真的穿着外卖服,抱着一箱子廉价糖水进来时,梁树生并没有觉得难堪丢脸,他甚至还面不改色向衆人主动介绍了这是他的朋友,裴义。
于是,很莫名的。
梁净慈对梁树生的嫉妒转移成了对裴义的恨。
哪怕裴义从来没有对他做过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