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结束吧,恋爱游戏。”
他始终没擡眼,帽檐挡着眉眼,林遇青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听出他冷硬漠然的声线。
“为什麽?”
“没有为什麽。”
梁树生说,“我们一开始就约定好的,谁都有随时说终止的权力。”
林遇青呼吸忽然变得急促,她不明白,茫然无措到连哭都哭不出来:“可……可你昨天晚上还说想我。”
“没见面的时候是挺想的,见了面就觉得累了,就那样儿,没意思,不想玩了。”
林遇青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麽消化这一段话。
但她毕竟还是有骄傲有尊严的,她绝不是会委曲求全丶伏低做小的。
梁树生的态度始终太冷了,即便她是一腔火也该被扑灭了。
更何况她也从来不是火焰。
两人都没再说话。
梁树生那根烟燃到最後,他掐了火。
林遇青这才开口,咬着牙努力平静:“梁树生,你想清楚你现在在说什麽,如果你现在跟我说对不起,我还可以当作什麽都没发生。”
“对不起。”梁树生丢了烟蒂,淡声,“但我真不想继续了。”
因为想要忍住哽咽,林遇青连胸腔都在痛,不敢呼吸,死死咬牙屏气,最後问一句:“你确定。”
“嗯。”
“好,那就结束。”她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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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树生回家後在漆黑无光的卧室躺了一下午,也不知最後有没有睡着。
到後来睡得腰酸背痛,他起身去洗澡。
刚洗完澡,门铃就响了。
梁树生随手套上衣服,出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是林遇青,手里提着食物外卖,通红的眼圈分明是哭过,但还是仰着头一瞬朝他笑开,扬着声调:“饿不饿?我看你中饭都没吃多少,肯定饿了,我带了你喜欢吃的过来。”
说着,她便要进屋,被梁树生擡手拦了:“你做什麽?”
“人是铁饭是钢,不管怎麽样,我们吃完饭再聊好不好?”
“没什麽好聊的,我们已经彻底结束了,这里你的东西我明天整理好就给你送去糖水铺。”
林遇青动作停顿,手也垂下去,接着低下头,轻声说:“可我不相信。”
梁树生喉结滑动。
“我的阿生不是这样子的人。”
一滴泪悄无声息地滚落。
林遇青回到糖水铺後没多久就觉得不对劲,梁树生不是这样性格的人,而且,这一切的转变实在太快太快。
她丢了逞强与尊严,去买了些吃食回到这里,想着不管怎麽样她都不能这麽无缘无故地和梁树生分开。
“明明,明明你昨天晚上还在说想我,前不久放孔明灯你还说你想要和我有一个结果,是你让我相信你,跟我保证你不会辜负我的。”
林遇青低着头,哭腔着说话,眼泪一颗一颗往下落。
“而且,你都发誓了,你是我的常青树。”她红着眼猛然擡头,不甘心地跺了一下脚,“是你发誓永远会做我的常青树!”
屋内没有开灯,梁树生就站在暗处。
他静静看着林遇青,最後也没伸出手替她擦掉眼泪。
“但我也说过,永远做你的常青树,我是有条件的。”
林遇青知道他说的条件是什麽:“我会永远陪着你,我说到做到。”
“那这是什麽?”梁树生突然从口袋里摸出一张长方形的纸片。
——上海芭蕾舞团招生办。
——赵绒。
是那张赵绒给她的名片。
林遇青後知後觉反应过来,这大概就是梁树生帮她拿回行李收拾房间时看到的,所以才会有那些反常的举动。
“我没有要去,阿生。”林遇青匆忙解释,“我拒绝了。”
“你拒绝了顶尖舞团的邀约,却要去参加芭蕾舞艺考,走一条缓慢又艰难的路。”梁树生说,“林遇青,你不该是那麽愚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