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叮咚”一声,看到是梁树生发来的信息,她便笑了,回复:「还没,你都安排完了吗?」
梁树生:「嗯,刚结束。」
其实大部分接待的都是林遇青的朋友,还有不少国外的芭蕾舞演员,刚才还收到好几条消息夸她丈夫帅。
梁树生:「紧张吗?」
林遇青:「有一点。」
梁树生发语音过来,含着温润的笑意:“我也有些紧张。”
明天就要结婚了。
真的到了这一天,好像还是不一样。
她想见一见梁树生,但是不行,为了老爷子口中的“幸福美满一生”,熬过这一晚上还是值得的。
更何况,已经夜里十点,明天凌晨四点就要起床,只剩六小时的睡眠时间,梁树生还是赶她快去睡觉。
床上已经铺好了红彤彤的喜被。
这种火红的被子在陈景白眼里简直丑得要命丶土得掉渣,所以一开始买喜被时就被他彻底忘在脑後,昨天才突然想起来,时间来不及,拖林遇青父亲去买,结果买回来条“百子被”,上头绣了不少小娃娃,寓意早生贵子。
陈景白受不了,觉得更土了,也太便宜梁树生了。
又连夜去重新买了一条,所以此刻铺着的是喜被上绣着的是龙凤暗纹刺绣。
林遇青和虞葵一块儿躺在喜被中谈天说地。
说了无数遍“睡了睡了”,又无数遍不知由谁先开口,继续聊天,没完没了。
最後还是虞葵先睡着。
这些天她一直帮着陈景白一起处理备婚琐事,确实有些累了。
只剩下林遇青看着天花板怎麽也睡不着觉,相较于紧张,更多的是欣喜,她第一次体会到,开心得睡不着觉。
其实她并非是爱热闹爱高调的人,唯独这一件,想到明天美轮美奂的十套礼服造型,想到他们要在成百上千亲朋好友的注目下走向彼此,想到他们会有一个完美至极的婚礼,成为往後岁月中可以无数次回顾的美好回忆,林遇青就兴奋得睡不着觉。
她在漆黑中重新打开手机。
她想问问梁树生睡了吗,又怕吵醒他,把打好的字重新删除。
可下一秒梁树生电话就打过来,手机震动起来。
林遇青连忙捂住手机,趿着拖鞋快步到阳台,接起:“喂,你怎麽突然打过来?”
“看到你在给我打字。”
林遇青眉眼弯弯,明白这意味着梁树生也正准备给她发信息,她趴在阳台围栏边,月明星稀,气温正舒适,从公寓到小区门口已经铺好红地毯,两侧摆满鲜花气球。
“你也睡不着吗?”林遇青笑问。
“嗯,想你了,想看看你。”他嗓音很低地说。
“爷爷说结婚前一天不能见面的。”
“现在已经是结婚当天了,而且只是视频。”说罢,梁树生便切了视频通话拨过来。
林遇青接起。
他那头也是漆黑的,光线不明朗,只隐约映出男人的眉眼轮廓,他正躺在床上。
梁树生问:“怎麽在阳台?”
“虞葵跟我在一起,她睡了,怕吵到她。”林遇青掌根托着脸颊,看着镜头里的男人,忍不住唤:“阿生。”
“嗯?”
“今天就要结婚了。”
领证前一天林遇青被折腾得太累,以至于还没来得及産生太多紧张丶欣喜的情绪就已经领好证了,可现在不一样,婚礼的仪式感太强了,此刻堆满客厅的聘礼,和堆满客卧和杂物间的嫁妆,以及视线中楼下的红地毯,每分每秒都在告诉她,她要和梁树生结婚了。
梁树生也笑,眼底也含着温柔的笑意,那样缱绻地注视她,笑着提醒她:“嗯,可是你只剩下三个小时可以睡了。”
“可我现在特别精神,一点都不想睡,我觉得自己可以三天三夜不睡觉。”林遇青眼睛亮晶晶的,“阿生,你给我唱歌吧。”
他低声笑,问:“想听什麽?”
“随便什麽。”
他还是唱那首困兽之斗。
“我在阴暗中降落
世界在雨中淹没
画面与现实交错
无法抽离卡在胸口
……
如果我冲出黑幕笼罩的天空
就别再捆绑我的自由”
嗓音很温柔,把一首摇滚乐唱得温柔至极,林遇青却在其中听出时过境迁丶千帆过境的旷达,他们早就已经冲破黑幕笼罩的天空,天气预报也说,今天会是个好天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