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状态变了,手臂不易察觉地轻颤,眉间蹙着,像是不舒适却又逼迫自己去接纳梁树生对她做的一切。
梁树生动作停顿,将她衣摆重新拽好,伸手捋顺她汗湿凌乱在脸颊的发。
而後沉默地抿着唇,手撑在床面上直起身。
她嗓音颤着:“你别走。”
梁树生嗓音哑得厉害,黑沉的眼看着她,几乎是妥协又无奈的一声:“青。”
“不许走。”
“好,我不走。”梁树生掌心抚着她脸,“我就去趟浴室。”
……
很快,浴室中水声渐起。
林遇青脑袋昏沉,身上被触碰过的皮肤更加滚烫,烧得思绪越来越不清晰。
她缓缓支起身,喝了半杯床头的水,扶着墙下床,在一片漆黑中摸索到浴室外。
敲了敲门。
她声音拖着尾音黏腻:“梁树生。”
再敲两记门。
“你在干嘛?”
下一秒,水声停止。
他开口嗓音却异常的哑,像是竭力克制着什麽:“别说话。”
浴室内水汽蒸腾,镜子被雾气笼罩,看不清,梁树生手往下,咬下牙关。
关于林遇青的任何一切东西都是此刻足以让他失控的催化剂,她的声音丶她的皮肤丶她的吻丶她交叠在他後颈的双手。
这十年来,当然也有需求。
只是每每这时,他总莫名想起那次因为摔倒时身体亲密接触而起生理反应吓到小姑娘,他便总觉得,这种时候脑海中去想林遇青都是种对她的玷污,是不应该。
大多时候,他都逼迫自己放空大脑,不去想林遇青。
于是每一次时间总流逝得缓慢而难熬。
这十年,他将自己过成了苦行僧,直到再遇到林遇青,七情六欲才重新复苏。
不知道过了多久,梁树生从浴室出来。
推门,林遇青就坐在浴室门口,头歪着,已经睡着了。
“……”
梁树生弯腰将人轻松抱起,重新抱到床上,盖上被子。
睡着了也好。
他正抽手准备离开,却被林遇青再次拉住,她没醒,嘴里哼哼唧唧发着不怎麽舒服的声儿。
脸烫得很,她无意识地只知找凉快的东西降温。
梁树生刚冷水洗了两分钟手,凉丝丝的,还带着清新的洗手液味,像块冰冰透透的扩香石,在此刻是最合适不过的。
林遇青双手捧着着他的手贴在脸颊,
梁树生却忽然浑身一僵。
哪怕已经洗干净,可这手方才做了什麽,触碰过什麽,一切一切都成了隐秘的火星爆裂炸开。
他无声抽回手。
只觉得这样的触碰都是对林遇青的荼毒。
没了冰冰凉凉的手,脸颊又烫起来,林遇青闭着眼哼声,无意识地低低唤着梁树生的名字。
他起身洗了条湿毛巾出来,拧干,帮林遇青在脸颊擦拭,又将空调温度调低两度,掖好被子。
梁树生就这麽站在床侧。
他个子高,月光将他的身影投射在纯白被子上。
想到刚才林遇青附在他耳边说的那句,梁树生,我好喜欢好喜欢好喜欢你。
他垂眸轻笑。
而後俯身,鼻尖在她脸颊上轻蹭而过,拇指指腹轻轻搭在她手腕上,透过卫生间漏出的灯光隐约能看见她手腕上残留的疤痕。
很淡,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但却切实存在着。
梁树生哑声:“晚安,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