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梁树生脾气确实是好了不少,这要换早几年他哪儿能这麽惯着陈景白。
下一秒,陈景白“嘭”一声摔上阳台推门,然後按了个墙上的什麽按键,阳台玻璃门瞬间变成哑光磨砂质地,看不出外头分毫了。
林遇青:“……”
得。还上高科技。
她转身重新坐回客厅沙发。
而此刻的阳台上,陈景白直接拽着梁树生领口将人一把抵在墙上。
他用力大,肩胛骨被用力撞在墙上,砰一声,刺痛。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陈景白压低声,“梁树生,你是不是忘了她那时候是怎麽抑郁症复发晕倒的?!”
陈景白当然窝火。
这种窝火其实还不是冲着林遇青或是冲着梁树生的,他知道这事不能怪任何一个,可他就是找不到一个突破口。
林遇青和梁树生之间的事,没有人比他更了解。
当初把林遇青带来上海的是他。
後来得知梁树生差点弄死傅川江的也是他,他当晚飞去南锡市一起找辩护律师好不容易才把杀人未遂的罪名认定为故意伤人。
再後来,多年来照顾林遇青情绪病的也是他。
这麽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结果还真是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哪里有半点当他是哥哥的意思!
陈景白小时候第一次见林遇青,只是觉得这姑娘挺有意思,也挺好玩儿,不让人讨厌。
後来知道傅川江那档事後便多了一分怜悯和心疼。
而这些年过去,朝夕相处,他是真把林遇青当亲妹妹对待的。
梁树生静静看着他:“我没忘,但是逃避不是办法,我会亲手把她害怕的人送进监狱,我会让她再也不害怕回到南锡市。”
他声音很沉,目光也沉,低声,“我会抓住她抑郁的根源,然後彻底摧毁它。”
陈景白停顿了下,手上松了劲:“我听说,那畜生打算上诉?”
梁树生很淡地笑了下,冷而不屑:“我不可能让他改判。”
安静片刻。
陈景白又点了支烟,後背靠在阳台:“她最近怎麽样?”
“挺好的,傅川江宣判後她情绪一直很稳定,有好转的迹象。”
陈景白点点头:“行。”又抽一口烟,“……行。”
“哥。”梁树生忽然道。
陈景白擡眼,不给面儿:“别这麽叫我,又想把我灌得吐一周?”
梁树生淡笑了下。
两个男人一个靠墙,一个靠阳台,相对而立。
各自抽完一支烟。
“你还记得2012年世界末日预言那天晚上跟你讲的吗?”梁树生淡声开口,“——我会拼尽我所能,保护好她。”
陈景白默然看着他。
梁树生目光认真而坚定:“那时候的承诺到现在也一样,我不会再让她受到伤害,我不会是她的累赘,我是她的靠山。”
陈景白知道梁树生是什麽样的人。
当初能豁了命去为林遇青报仇的人说的话,他当然是相信的。
抛除两人过去沉重的过往,以及林遇青容易反复的情绪病,他没什麽好反对梁树生这个妹夫的。
他就是单纯不爽。
妹妹这颗好白菜被人拱了,偏偏这人还处处都是闪光点,找不到一点错处。更不爽了。
最後梁树生开口道:“这些年你费心照顾她,谢谢,真的。”
陈景白擡眼,食指弹烟灰,更更更不爽了。
“行啊,跟你说了,长兄如父,以後见了我就叫爹,算谢我替你照顾你女朋友了。”
“……”
不过听陈景白这态度也就明白他是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