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聪达大着舌头:“来叟……慷慨激昂的。”
梁树生停顿了会儿,擡头看向不远处的公寓方向,周遭寂静,细雨蒙蒙的江边没有任何人,天太冷了。
他戴着卫衣兜帽,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那儿,而後开口低声唱——
我在阴暗中降落
世界在雨中淹没
画面与现实交错
无法抽离卡在胸口
……
如果我冲出黑幕笼罩的天空
就别再捆绑我的自由
在狂风之中嘶吼
作困兽之斗
我奋力冲破
封闭的思绪震开裂缝
燃烧的花朵升空
消失在空中
……
冬雨淅沥,模糊视线。
天色越来越暗,风雨也越来越大。
唱完,高政还好奇问:“这什麽歌?没听过啊。”
“困兽之斗,周杰伦的。”
“居然还是周杰伦的?以前没怎麽听说过啊,挺冷门的。”高政问,“你怎麽知道这歌的?”
梁树生睫毛上都挂着雨珠,没多说,淡笑着:“我先挂了,有点事。”
“行,你忙吧,老张这我看着呢。”
挂了电话,梁树生又在长椅上坐了会儿,而後擡手随意擦了把脸上的雨珠,起身,拿出打火机点燃几根引火线。
烟花快速升空,在夜幕绽放开鲜艳明亮的色彩,像星河四散坠落满天。
而後他又点燃一支仙女棒——2012年12月他们在钟楼下放的那种。
点燃。
火星嘶嘶冒响,银白色的火光绚烂。
梁树生一个人坐在江边长椅,等待这支仙女棒燃尽,而後扯了扯嘴角,轻声:“青,20岁了,生日快乐。”
20岁的林遇青。
祝你平安喜乐,未来明朗。
2016年一定会是一个好年。
祝你光芒万丈丶披荆斩棘,而我,永远都会在你身後陪着你。
你永远都不会是孤身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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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遇青不知道为什麽,她总是会在梁树生的爱前无地自容。
为什麽一个人可以有那样无穷无尽的爱意丶无穷无尽的力量,十年如一日地深爱她,不抱任何希望,不求任何回报,却也从未被搓磨过一分一毫。
回到他们上海的家。
刚走进屋,梁树生正要擡手开灯,忽然被林遇青从身後抱住。
“怎麽了。”
“你爱我吗?”林遇青轻声。
他笑:“你说呢。”
林遇青将眼睛抵在他後背,轻声:“那我们作吧。”
他一顿。
林遇青几乎能感觉到他後背瞬间绷紧的背肌,而後转过身,擡起她下巴:“做什麽?”
漆黑屋内,她眼睛很亮很红,含着湿润的水光。
梁树生看着她眼睛,温柔地笑,低声:“青,我爱你,所以一切都可以慢慢来,我可以等,你不用有任何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