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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装（第2页）

他们的脸靠得很近，近到段安能闻到沈谦呼吸中淡淡的薄荷糖味道。沈谦的呼吸明显滞了一下，喉结上下滚动。段安假装没注意到，却在系最後一个搭扣时故意放慢动作，让两人的距离保持在暧昧的范围内。

"好了！"段安站起身，假装整理手套掩饰发烫的脸颊，"我先示范基本动作。"

他轻松滑下一个缓坡，转身时发现沈谦的目光一直追随着自己，专注得像是要把每个动作都刻进脑海里。那一刻，段安突然有种冲动，想表演个高难度动作来博得沈谦的赞叹——虽然理智告诉他这可能会以摔断脖子收场。

教学过程中，沈谦学得极快。第三次尝试时，他已经能稳稳地滑下初级坡道。但段安注意到，每当自己靠近指导时，沈谦的身体就会变得异常僵硬。

"放松点，"段安又一次从背後扶住沈谦的腰帮他调整姿势，故意凑在耳边低语，"你太紧张了。"

沈谦的耳尖瞬间红得像是要滴血："。。。专心教课。"

段安坏笑着松开手，看着沈谦像受惊的兔子一样滑出老远。阳光下的雪地反射着耀眼的光芒，沈谦修长的身影在白色背景中格外醒目，每一个动作都优雅得像是在跳舞。

傍晚时分，班主任宣布自由活动。大部分同学选择回房休息，但段安拉着沈谦去了度假村的温泉区。

"泡温泉最能缓解肌肉酸痛了！"段安一边走一边解释，"尤其是对初学者来说，明天你的腿肯定会——嗷！"

他脚下一滑，整个人向後仰去。沈谦反应极快，一把揽住他的腰。两人在雪地里踉跄了几步才稳住身形，姿势暧昧得让段安瞬间红了脸。

"。。。谢谢。"段安小声说，却没有立即挣脱。沈谦的手还搭在他腰上，温度透过厚厚的滑雪服传来，让他心跳加速。

温泉区分男女两个区域，雾气缭绕中能看到同学们三三两两泡在水中。段安迅速脱掉浴衣跳进池子，热水让他舒服地叹了口气。沈谦则小心翼翼地试探水温，动作优雅得像是在进行某种仪式。

"过来这边！"段安招手，"这里的视角最好。"

沈谦犹豫了一下，最终缓慢地挪了过来。水下的能见度很低，但段安还是感觉到有什麽东西轻轻擦过自己的膝盖——是沈谦的腿。两人同时触电般移开，又在水流的推动下不经意地再次触碰。

"那个。。。"段安清了清嗓子，试图转移注意力，"你学得真快，简直不像第一次滑雪。"

沈谦靠在池边，水珠顺着他的锁骨滑落："平衡感。。。还可以。"

"岂止是可以！"段安夸张地比划着，"我教过那麽多人，你是学得最快的！"

沈谦的嘴角微微上扬，这个小小的笑容让段安看呆了。温泉的热气让沈谦的脸颊泛着淡淡的粉色，睫毛上挂着细小的水珠，整个人看起来柔软得不真实。

"明天。。。"沈谦突然开口，"想去中级道试试。"

"没问题！"段安拍胸脯保证，"有我这个金牌教练在，保准你——"

他的话被一阵水花打断。于问不知何时出现在池边，一个猛子扎进水里："爽！谦哥，段哥，你们怎麽躲在这角落？"

段安暗自咬牙，看着好不容易营造的氛围被破坏殆尽。沈谦则像是松了一口气，又像是有些失落，默默往水里沉了沉，只露出半个脑袋。

回到房间後，两人轮流洗漱。段安擦着头发走出浴室时，看见沈谦正坐在窗边看书，暖黄的台灯给他的侧脸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窗外，雪花又开始飘落，静谧得像是与世隔绝。

"看什麽呢？"段安凑过去，发现是一本英文原版小说。

沈谦合上书："。。。睡前读物。"

段安注意到书签的位置几乎没变——沈谦可能根本没看进去。这个发现让他心里涌上一股暖流。

榻榻米上的两床被褥相隔不到一米。段安钻进被窝，故意把脸转向沈谦的方向："晚安，谦哥。"

"。。。晚安。"沈谦关了灯，在黑暗中轻声回应。

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在地板上画出一道银线。段安借着微弱的光线，看着对面被褥中沈谦模糊的轮廓，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渐渐进入梦乡。

半梦半醒间，他感觉有人轻轻替他掖了掖被角，动作温柔得不可思议。但第二天醒来时，他已经分不清那是现实还是梦境——只有整整齐齐盖在身上的被子，和床头多出的一杯温水，证明昨晚确实有人来过他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