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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上午,齐敬堂刚开完会,便接到了人力总监肖维的电话:“齐总,刚才有个叫沈知章的,到人力部这里,说是要应聘咱们的工程师。你昨日不是和我打过招呼,说要这人来了,要同您知会一声。”
齐敬堂应了声:“让他直接到我办公室来。”
他挂了电话,又拨给南枝:“薛秘书,你去企划部一趟,将方才会上的意思传达一下。”
“是,齐总。”南枝在电话另一头应完,便起身下楼往企划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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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章敲响总理总经理办公室的门时,心中仍有些困惑。他想他只是来应聘个工程师,何至于要总经理亲自接见。
然而想到南枝的身份,心里发沉,知道大概是因着南枝自己才有这个机会。
直到听见里头一声进,他这才握紧门把手推门而进。
一进来,里头宽阔明亮,对着门的便是一整排落地窗,里头有皮质的沙发丶茶几,并一套小型的高尔夫场地,往後是整排的立柜,里头放着红酒一类。
沈知章只扫了一眼,并不敢多打量,朝齐敬堂这边走过来,见他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後。他半倚在皮质的沙发上,手上似乎看着一本杂志,身後则是一排摆满了各色书籍的原木书架。
沈知章收回目光,端正了神色同齐敬堂道:“齐总您好,我是沈知章,想要来应聘公司的建筑工程师。”他言简意赅地介绍了自己。
齐敬堂擡头看了他一眼,礼貌性的笑了笑,镜片後,眼睛却仍冷沉着:“稍等。你可以去沙发那儿坐一下。”
他说完,也不等他回答,将手中的杂志又翻看了几页。最终拿起电话,按了键:”小李,让他们把深海和春柳这两套,一并拿到我办公室里,”
齐敬堂挂了电话,便看向对面的沈知章道:可以了。”
沈知章走过去,在他对面的椅上坐下来,又将手中的简历,搁到他面前:“齐总,这是我的简历。我毕业于南城大学土木工程系,在校期间连续三年获得国家奖学金。毕业後直接校招进入了城建集团。”
齐敬堂接过他的简历。压在手下却没有看,待他说完只点点头:“这些我都知道。”
又道:“你是南枝的男朋友,我们见过。”
沈知章说:“是。”
“你母亲身体可好?什麽时候做手术?”
沈知章的手紧了紧:“後天。”
“好,那你十日之内来公司报到,薪水给你按照三年的资历走。欢迎你加入晟林集团。”
他说完便冲他点了点头,重新拿起手中的杂志,翻看起来,显然一副送客的架势。
沈知章僵在原地半响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被录用,然而与他的才能无关,与他是谁无关,一切只是因为南枝。那是一击钟磬敲在脑袋上,心口堵沉得发紧。
要走出门的时候,他还是回过头来看向齐敬堂:“齐总,您为什麽要录用我?”
齐敬堂擡头看他,斯文地扶了下眼镜:“我方才好像说过了。”
一种羞辱感涌上心头,沈知章的手紧了紧,他擡起头来直视着齐敬堂:“我听南枝说,晟林是正规集团,一切都严守着制度与规章。她还说您公正严明,从不徇私。我不明白,您这是为何?”
齐敬堂的唇角好似弯了弯,“哦,原来她这样说我。”
“的确是这样,但是,她不一样。”
他说这一句的时候,一双沉稳的眸透过镜片还不避讳地看向他,他身子微微後仰着,很随意的姿势,有种胜券在握的安定感。语气虽温和着,却蕴藉着含蓄的挑衅与威压。恰此时,日光通过落地窗透进来,映在他俊逸温和的脸上,显得人越发的谦和温良,斯文有礼。